月照梁上,冷寂清秋,莫玄實在閑得慌,又從房梁上躍下,披了件鬥篷出去,鎮江城確是繁華,即使是深夜也燈火通明,絲毫不見夜晚的清靜,有一種暗夜的狂歡,莫玄進了一家西洋酒吧,裏麵的人驚訝地看著這個穿著一身古色古香的人進入這裏,而且看起來年齡還小。莫玄麵無波瀾,隻嘴角挑著笑,淡定地走到吧台前,也不看單子,用英文說了句什麼,那調酒師打了個手勢,以示明白。莫玄坐那兒品了一會兒,四下走了走,走到轉角處的時候,一個人影栽了過來,莫玄本是想躲,但覺得這人有些熟悉就沒躲。那人撲在他的身上,巨大的衝擊力讓莫玄砸在了背後的牆上,那人灼熱的呼吸打在莫玄的脖頸上,差那麼一兩厘米就碰到了。
莫玄努力撤開脖子、往那人的臉瞄了兩眼,這不是那秦大少爺是誰啊?玩兒這麼瘋!後麵一群人追了上來,看到秦淵趴在一個人身上,都頓住了腳步,思考了一會兒,又都扭頭走了、誰敢過去啊?秦大少雖然從小身體不好,但該訓練的東西一樣兒沒少,他會喝得醉!?莫玄原本還指望那群人過來把這位大少爺給弄回去,結果他們都走了。莫玄嘖了一聲,扶著秦淵的肩膀拉開了距離,這大少爺倒好,一伸手還拉近了距離,把莫玄抱了個結實。他雙手緊緊攬住莫玄,像是生怕莫玄跑一般。莫玄搓了搓手指,一巴掌拍在了秦淵額頭中心,“你大爺,秦大少爺,你要把小爺我勒死算了,秦淵抬眼迷迷糊糊得看了一眼莫玄,又嫌棄地鬆開了莫玄,腳步不穩地向外麵走去。莫玄揉了揉額角表示不想管,但好歹是自己救回來的人,長成這個樣子,出去被那啥啥了,的確有些暴殄天物了。抬步走向秦淵,捉住了那人的袖子準備往秦家扯,誰知道那人還有了小脾氣,不讓扯,莫言強忍打人的衝動,扯著嘴角冷笑了一下,轉身就要離開。等衣角被抓住的時候,才真正笑了起來。扭頭看向秦淵,那張臉上麵無表情但是就是看得出來委屈的樣子。莫玄歎了口氣,將人像扛麻袋一樣扛了起來往秦家方向走。
深夜,莫言的房間還燈火通明,因為那個他剛送回去的人,穿著睡衣抱著枕頭.紅著眼眶撒酒瘋要跟他睡,莫玄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TM他有病啊!沒事管他幹嘛呀!抬腿往其他房間走,那人又站在門那兒,眼眶更紅了。“睡吧睡吧,小爺我還怕了你!”莫玄認命地往床上一摔。卻沒看到那人勾起的笑,哪有半分醉酒的樣子。莫玄折騰了一天,倒頭就睡,也就沒注意到那人珍之重之地將他抱在懷裏,圈在臂間。莫玄的羽睫抖了抖……這邊才安靜下來,另一邊卻還有得鬧。蘇塵聽到下人的彙報,著急忙慌地往木宅趕,整個木宅充滿了血的味道,木宅本家位於一個偏僻的城鎮——木葉鎮,這裏地處偏僻,四麵環山繞水,木家祖上確是不富裕,民國建立時發了筆財,經營得當才有了今日的輝煌。整個木家,不,是整個木葉鎮都空曠得令人心驚,有如倭寇掃蕩時,幾輛車突兀地行駛在鎮裏,蘇塵平時總是勾著的眼睛,如今在緊皺的眉頭下顯得嚴肅又冷酷。
他可是投了一大筆錢在木家銀行裏,木琪薇要是死了,他可虧大了,蘇塵忽略了其他的某些東西。他找遍了整個木宅都沒有找到一個人。抱著再找找的心態,他走到了後山,那也是唯一沒有找的地方。那個位於半山竹林的書房推開門,入目是兩具杆尺,看衣著,應該是木老板與木夫人,卻不見木琪薇的下落。蘇塵剛準備離開,就注意到桌上的書信,蘇塵拿起書信時看到了下麵那個綠色的機關,便將書信放下,輕輕轉開機關,一個身穿黑色襖袍的女子歪倒在角落,赫然就是木琪薇……不見一絲燈光的暗室,隻有蘇塵背後的光,照亮了所有。蘇塵此時有些慌亂,莫名開口叫了聲“薇姐。”木琪薇卻沒有任何反應,無奈蘇塵隻能搖了搖木琪薇,木琪薇這才悠悠轉醒,像是已經暈倒很久了……木琪薇緩了很長時間,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但麵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隨蘇塵回到鎮江城,木琪薇有條不紊地打理各處銀行商會,像是借助這些東西就能夠忘記那場噩夢。蘇塵不解也不敢問,隻有通過木琪薇眼下的疲憊和逐漸消瘦的身材才能夠知道,哪裏有人經曆過這種匪夷所思的滅門還能有什麼冷靜自若,有的隻是獨自承受。木琪薇在這個風口浪尖是不會讓別人看到自己傷口的。商會的其他人正等著木琪薇露出破綻讓她木家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