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州城。
趙家宅院貼起了窗花，掛起了紅燈籠，隻是不似鄰家那般熱鬧，顯得有些冷清。
易安居的夥計皆回家過年了，柳煙雨和胡剛去外地談生意，梁以鳶也與家人共團圓。
易安居便隻剩下大柱和墩子，孤苦無依的兩個人和一隻狗，在這宅院裏共度佳節。
墩子和黑炭窩在門前台階，看著漫天的雪一直下，望雪思人。
一陣物件掉落的聲從房間中傳出。
“大傻子？”墩子對裏頭的人大喊，並快速跑回房。
角落裏，大柱一副害怕的樣子，坐在地上環抱著雙腿，額頭直流冷汗。
“又做噩夢了？”墩子蹲下身，為他擦擦臉龐的汗水。
“怕……陪我睡覺……”大柱投入墩子的懷裏，雙手緊拽著他胸口的衣襟，懇求道。
“陪你陪你，你身上濕了，先去沐浴再睡。”
說罷，墩子起身去灶房準備熱水，大柱跟屁蟲似的隨他一起。
“進去，我幫你搓背。”
“哦。”
大柱人雖傻，基本的穿衣吃飯倒是自己能做。他脫了衣服，赤身裸體盯著墩子不再動。
墩子叫他看得有些莫名，推了他一把，“進去啊，看著我作甚。”
“一起洗……”
“我不洗。”墩子拒絕。
大柱哼的一聲，脾氣上身，直接坐到地上亂蹬兩隻腳，“那我也不洗，墩子不喜歡我，不想跟我玩……”
瞧著一個健壯如熊的大個子，如孩童般，撒潑打滾耍無賴，墩子略感頭疼。
“行，一起洗。”他最終妥協。
浴桶容不下兩個人的體型，墩子無奈隻能靠在大傻子身上，幫人擦拭身體。
他瞅著大傻子壯碩的肌肉，孔武有力的身材，估計應該是個成人了。
也不知大傻子有沒有家人，到底又是因何變傻的……
墩子邊搓邊想，不知不覺就洗到了男人那處脆弱的地方。
他驚得迅速收回手，對大柱說：“那裏你自個兒搓。”
“它變大了。”大柱好奇地歪了歪頭，轉過墩子的頭示意他看。
墩子：……
他尷尬地又偏過頭。
大柱戳戳墩子的背，想讓他看看那個大東西，見人還不回頭，索性抓起墩子的手往那處一放。
“大傻子你……”墩子想跳出去。
“難受……它不乖……”大柱又把他拉回來。
……
一縷晨光穿過幽深的山澗，打在互擁的兄弟二人身上。
他們的臉上，連帶著一身衣物，結有白霜，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感受到一股暖意，尉遲遼的眉頭微動了一下，緩緩掀起眼皮。
“川哥兒……”
他輕聲呼喊，拂去一臉的冰霜後，拍一拍趙延川的臉頰。
“大哥別拍了……”趙延川微微仰起頭，看向頭頂的日光，繼而大笑道：“尉遲兄，我們沒死。”
尉遲遼抱住他的腦袋，重重“啵”了一口，帶著人挪到光線更強烈的位置躺下，等待身體恢複知覺。
“賢弟，我離開那時，你有話要等我回來說，是何話？現在說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