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你是誰(1 / 3)

寬廣而漆黑的客廳裏,一曲《Never Again》循環著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Drowninu0027away from the start to the end

And youu0027re sailing away and nowhere else to strain

Come and take my all away

So far away from the start to the end

And everything seems so veiled and blue

Run away sail away

Youu0027re the one to have and love and shame

Will you be mine

Come and take

We will be far away

Never again Iu0027ll find someone else kiss me goodbye to the end

Worst Iu0027m alone to despair end up in crazy for the love to insane

Never again Iu0027ll love someone else

Please be mine till the end

This is our last night Iu0027m fallinu0027in love

You lips your soul your eyes your arms your hairs your heart

Our love our mind

……

沈闊坐在黑暗中,像一尊沉默的雕塑,他顫抖著雙唇,痛苦地閉上眼睛,睫毛輕輕抖動的一瞬,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淚,緩緩順著刀刻般高聳挺直的鼻翼流淌下來,滴落到手腕上。

他也曾用心愛過,奈何愛情到手得太快,也失去得太快。

這首曲子在一遍結束的時候,會有很長時間的緘默。

在這平靜的緘默裏,他倒空了玻璃瓶裏最後一滴酒,瓶子歪倒在茶幾上,像搜尋航線的羅盤骨碌碌轉動了兩下,還沒等它停下來,沈闊已仰頭喝幹了剩下的威士忌,他的喉結快速地滾動了一下,辛辣的酒液瞬間滑過喉間,帶來一股渾身戰栗般的刺激,眩暈的感覺快速冒到頭頂,又很快的消失。

隨之而來的是無限放大的麻木,喝酒不能消弭痛苦,隻會得到短暫的忘卻,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醉酒的效果會越來越差,就像服用藥物過多形成的依賴症。所以這世界上才會有酗酒這種東西。

到最後,酒成了人的藥,用一種癮覆蓋掉另一種癮,用生理的痛覆蓋掉心裏的痛。他覺得人這種生物真是脆弱啊,他也曾對命運發出過抗議,想把控製權奪回來。

——他真的勸說過自己。在客廳裏從白天一直坐到黑夜的那個下午,他想起了許多許多的事情,其中的每一件都隻值得細細回味,大多數都與他愛的女人有關。

他竟不知道,原來在他們相戀的短短幾個月裏,已經共同做了許多事。

比如,去大溪地,陸星患了感冒,他緊張得不得了,以為是病毒肺炎;再比如,當他發現她偷偷吃避孕藥,他私下裏換成了維生素,祈禱她不會發現。他想讓她懷孕,這是多麼卑劣的想法,他居然要依靠這個才能與家族抗爭,可如果她多了解一些他的處境,或許她就會同意了,可他們終究還是差了些火候;還有就是那次,她用慘絕的方式懲罰他,把他一個人留在餐廳裏的時候,他真的恨她。

他真的恨她……

想到這裏,他纖細的手指緊握住玻璃酒杯,他咬緊牙關,憋到臉色發白,關節麻木,他忍耐著,然後手指開始痙攣,他整個人開始控製不住地顫抖,直到最後他將杯子重重地擲出去,砸到了什麼東西又落下來,發出一聲脆響,隨後是一連串爆裂聲,緊接著地上的玻璃碎片像炸開的煙花……

隨後,他心裏那種快要氣到爆炸的壓力,在高潮中落幕了。他舒坦了,手指的痙攣消失了。

這是另一種癮,或許男人需要性,正是因為總在尋找宣泄壓力的出口,這種釋放必須在雙人的肉搏中才得以實現,不知道那一種空,是否是宇宙大爆炸微縮版的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