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越來越會照顧自己了。”張燁一笑,拉著許嘉讓的手腕便向奶茶店走去。
張燁雖然回來辦手續了,但是卻並不會經常來學校,他偶爾會約許嘉讓周末一起外出玩玩,給他講講自己新交往的金發男友有多甜;宋遠航偶爾打打視頻電話,對他抱怨抱怨自己所在高中的變態管理製度,許嘉讓笑著聽聽,安慰他幾句。
更多的時候,許嘉讓是獨自一人,曾經的老友一個一個漸漸走遠。
他害怕和舊友聯絡,他害怕從他們的口中聽到陳齊的消息,他離開得越久,許嘉讓能感覺到,自己心中的空洞就越大。
他的交友圈子也越來越小了。
越來越少人知道他的動態。
許嘉讓就像是神隱了一般,未出現在任何的社交場合和活動中。曾經的大神甚至成為了旁人口中的“怪咖”,他會胡子拉碴地出現在課堂上,即使在炎熱的夏季也穿得嚴嚴實實的,任何活動都與他無關,他總是低垂著頭,劉海長得幾乎遮住了眼睛。
張燁曾繪聲繪色地給許嘉讓講著在國外的經曆,許嘉讓望著他雙眼出了神,張燁停下來,許嘉讓才回過神,說:“對不起,走神了。”
張燁有些擔心地看著他,說:“阿讓,我覺得你和去年變了不少,是因為陳...”
“不是。”許嘉讓連連搖頭,“是最近考試壓力比較大。”
“這樣啊,”張燁說,“阿讓,別有太大的心理壓力,放輕鬆才能最大限度發揮你的實力呀!”
張燁說著站起身,走到許嘉讓的身後準備給他捏捏肩膀,沒想到剛一上手,許嘉讓便吃痛地悶哼一聲。
“力氣太大了嗎?”張燁問。
許嘉讓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
“那我輕點!”張燁繼續幫許嘉讓捏著肩膀,“沒想到你這麼不吃力呀阿讓。我感覺你最近被高考壓得都變了樣了。”
許嘉讓扯出笑容搖了搖頭,說:“沒事,別擔心我。”
是陳齊的離開讓他變得這般喪氣嗎?好像不是,不完全是,許嘉讓感到有一種對生活的無力感在他的身上蔓延開來,就像是一輛衰老的列車,零件發出了叮鈴哐啷的聲響,但是還是在運行著,隻不過終有一天,這輛無人維修、過度運行的車輛會在某一截路段走向報廢的最終命運。
兩人說著說著,一個陌生來電打斷了他們。許嘉讓手機上顯示了一串號碼,他盯著這串號碼,表情毫不意外,不準備接聽也不掛。許嘉讓放任憑自己的手機持續響著,他則繼續以一種沒有任何波瀾的聲調同張燁說話。
直到張燁提醒他——阿讓,你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