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說,他想要見林立。我也答應了。”崔沉霄還說,“現在你們不讓他出門,但是之後怎麼辦,看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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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樹家在一個幽靜的小區裏,這間兩室一廳是他在入職陳享年公司的第三個年頭買的,說到底,這個還要感謝陳享年。當初安樹是一個初來蓉城求職的窮小子,律師是一個吃資曆飯的行業,他那會兒大學剛畢業,即使是名校出來的畢業生也沒有受到麵試方的青睞。
安樹是千千萬萬個剛畢業的求職者中的一員,每天在像菜市場一般嘈雜的招聘會上投遞簡曆,把自己當作一顆待人挑選的白菜。
陳享年看見了有些消瘦的安樹站在自己的麵前,手中拿著簡曆,其貌不揚,但是一開口陳享年便知道,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事實證明陳享年的眼光很睿智,安樹沉穩睿智、邏輯縝密,伴隨著陳享年的事業越走越遠。在集團十多年裏,幫助陳享年解決了不少棘手的麻煩事,有工作上的,當然也有私人的,而其中大都與陳齊有關。
可以說安樹早就不是一個陳享年手下的普通員工了,而是陳家的一員,是陳齊的朋友,甚至是親人。他陪伴陳齊度過了母親離世後最灰暗的日子,又陪著他度過了叛逆無度的青春期,看著他一直走到今天,從不諳世事,到現在眉目間刻下了越來越多的情緒。
安樹端了張瑤做好的飯走進陳齊的房間,三菜一湯,五顏六色的,電視上說飯菜的顏色越豐富也營養越豐富,張瑤便天天做。
安樹走進了房間,陳齊已經醒了,點滴在無聲無息得進入他的靜脈中,和他的血液彙合在一起。陳齊最終還是發展成了肺炎,但是好在不是太嚴重,醫生說繼續打點滴就可以了,但是,就像崔沉霄告訴安樹和張瑤的,陳齊無心治療,哄得過一次哄不過一世。
安樹坐在陳齊的床邊,遞給他藥片。陳齊別過臉,用微弱的聲音說:“不吃。”
“小齊,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跟我說,就像你小時候一樣。”安樹柔聲說。
“為什麼不讓我出去?”
“你病成這樣怎麼出去?出去還回得來?”安樹有些生氣,“你還是不肯吃藥嗎?”
陳齊的嘴唇動了動,但是半天也沒發出一個音節。
“你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都在你身邊,可以幫你的。”
等待良久,安樹放棄了,準備起身離開了,背後突然傳來陳齊的聲音。
“安樹,為什麼他會不要我了呢?”陳齊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我真的好差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