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天晚上,陳齊卻沒有等到許嘉讓,在大雨傾盆時,他眉頭皺了起來,看了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了。許嘉讓的電話打不通,陳齊便撥通了宋遠航的電話。
“阿航,”陳齊問,“你們還在圖書館呢?”
“圖書館?什麼圖書館?”
“嗯?”陳齊眉頭皺了起來,隱約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那你...在哪?”
“我人在c城呢,在我奶奶家。”宋遠航躺在床上,一邊嘟嘟囔囔,“這裏是真無聊,等我回來,咱哥幾個一定....誒?喂喂,怎麼不聽完話就掛了啊!”沒等他說完,陳齊就將電話掛了,宋遠航聽到一陣茫音。
掛上電話,陳齊獨自拿著一把傘便出了門,許嘉讓出門沒帶傘,他擔心他淋雨。
在外人看來,陳齊蠻橫霸道,有時候甚至像是一個磨人的熊孩子,但是他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許嘉讓。整個心都是許嘉讓的。
大雨傾盆而下,陳齊就這麼站在小區門口,像一個沉默的石墩。雨水從傘沿落下來,密得讓他的周身變成了水簾。電視台裏播放的新聞,告訴蓉城市民這場特大暴雨將持續到明天白天,這期間請廣大市民盡量減少外出活動。
陳齊沒有穿雨鞋,一雙白色的運動鞋被澆了個透,牛仔褲的褲腿也濕得不成樣子,水漬一直向上延伸倒了小腿。但是這一切他都毫不在意,表情冷峻得像是剛從冰庫出來得一樣。他心裏隻有一個聲音,那便是‘許嘉讓究竟去哪裏了’。
不知等了多久,雨也沒有變小,這傾盆的雨仿佛是要把天都下破了。
陳齊看到遠處走來了一個身影,白色的襯衣,撐著一把藏青色的傘,身影在雨中變得模糊,像是一個幻覺。傘也被他扔在了一邊,大雨從頭澆了下來,陳齊卻仿佛渾然不覺。雨勢過猛,那個身影前進的步伐緩慢。陳齊望向許嘉讓的方向,他突然覺得許嘉讓離自己真遙遠,大雨的阻隔仿佛隔出了好多層宇宙,許嘉讓在其中的某一個,模模糊糊的,而自己在另一個,隻能這樣遙遠地望著。
他等著許嘉讓走到自己的麵前。
“你怎麼在這?”許嘉讓看到了他,皺著眉,語氣有些氣惱,他趕緊將傘撐在陳齊的頭頂,用衣袖擦他臉上的雨水,“都濕成這樣了。”
“你回來了?”陳齊直直地望著他,聲音啞啞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學到這麼晚啊。”
“是啊,真累。”許嘉讓笑了笑,扭了扭脖子,回答道,“你怎麼出來了,讓你在家等我的。”
“我記得你沒帶傘呢,就想出來等你,”陳齊揚起一張笑臉,看了一眼他的傘,那是一把有些舊的藏青色的傘,“看樣子是我記錯了,你帶傘了。”
許嘉讓一愣,淡淡地笑了笑,說:“嗯。走吧,咱們回家。”
回到家後,陳齊問:“阿航最近怎麼樣?”
許嘉讓端著一杯熱水,遞到陳齊的麵前:“喝了吧。他呀,不錯啊,挺好的,還說過陣子他回來了咱們一起聚聚呢。”
陳齊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良久,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