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剛剛是我情緒失控了。十多年了小齊,你早就不是我老板的兒子那麼簡單,”安樹苦笑一下,“我甚至幫你去開過好幾次家長會。你是我的親弟弟,我沒辦法看到你身處危險中。”
屋內的氣氛介於悲痛、溫情和緊張之間。張瑤在這個時候大剌剌地推門而入。
她蹬著粉色的高跟鞋,穿著粉色的皮草,手上拎著便當盒,臉上架著一副墨鏡,遮去了她臉上三分之二的麵積。護士小姐換完藥便離開了。
“吃飯啦。”她嗓音尖細,富有活力,空氣裏的沉重都被她打破了,“你醒了啊,臭小子。”
“你怎麼來了?”陳齊問。
“我怎麼不能來啊?”張瑤翻個白眼,“我不來,你和安樹喝西北風啊?”
張瑤雖然嘴巴厲害,但是卻心軟極了,她一聽到安樹說陳齊被人打傷住院了便第一時間學習煲湯,她查遍了補腦的食譜,書上說“以形補形”,她便照做了,昨天做的是豬腦海帶湯,但是陳齊沒有醒,所以給安樹吃了;今天做的是山藥燉豬腦。
安樹屏住呼吸躲遠了,昨天豬腦的氣息還在他的口腔裏回蕩,“瑤瑤手藝越來越好了,正好小齊也醒了,趕緊吃,別辜負你後媽的愛。”
“這麼好啊...可是,我一病人,剛醒就吃這麼大補的東西啊...”陳齊看著灰白色的豬腦花,很想閉上眼重新再睡回去。
“都別退讓,人人有份!”張瑤嘻嘻一笑,大手一揮拿出了兩個碗,“小齊要養身體,得補補,安樹這兩天沒日沒夜照顧,也要補補!都給我吃!”
吃完後,張瑤坐在窗邊的沙發上閉眼小憩,安樹和陳齊在聊著些什麼。
“是江嚴吧。”安樹看著他的傷口,突然問。
“你怎麼知道。”陳齊詫異,他從來沒有提過自己和江嚴有聯係,他怕安樹會擔心。
“真的是他?”安樹推了推眼鏡,眼神變得複雜起來,“小齊,我早說過他不是善茬,你為什麼要去找他?”
陳齊沉聲,他不便和安樹坦白,江嚴他避無可避。
安樹盯著陳齊的眼睛,輕聲問:“你在想什麼?”
陳齊搖搖頭。
安樹想了想,便開始講述陳齊去往澳大利亞後陳家發生的事情。
在江嚴的弟弟江宇死後,陳家每天門前都會被不明人士潑血水,每一天都有。陳享年於是請了保安在門口24小時受著,有人接近就製止,後來抓到過幾個小混混,送去警局也隻是教育了幾句就放人了,放出來之後他們又繼續來門口潑;後來演變成了陳享年公司每天都會收到死掉的動物的包裹。總之,江嚴變著方法騷擾陳齊的一家人。後來幫他投遞這些東西的黃毛小混混被關進去了幾天,他卻安然無恙。那個混混似乎跟他關係很鐵。
陳齊聽得愣住了,他又想到了被錄視頻的許嘉讓。
他沒想過,自己為身邊的人惹了這麼多麻煩。
“江嚴的目標其實是你。”安樹說,“他在變著方法惡心你要你正麵回應他,你如果去找他,那就進入了他的圈套。”
“你希望我怎麼做?”
“離開這裏,回澳洲。”安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