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陸桐睜開眼,窗外的陽光已經照到床頭。
腰間還環著一雙手,身後的人緊緊地貼著她。
該起身了,要去看看銀七有沒有好點。
她想拉開腰間的手,卻發現他抱的更緊了。
“周卿?”陸桐開口喊他,“你醒了?”
……身後的人沒有回答。
擱這裝睡呢。
陸桐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扯,根本扯不動。
“別裝睡了,快鬆開。”
身後的人收緊了懷抱,把臉埋到她頸間,“皇上,今日不用上朝,為何不多留一會兒?”
“朕還有事,你先鬆開。”
“皇上是不是擔心那個侍衛?還是想去找瑞王?”
陸桐愣了愣,他這麼問,真的顯得自己是個花心大蘿卜。
“朕就去看看銀七有沒有好點。”
周珣沒有回話,抱著陸桐的手也不肯鬆開。
他在耍賴,陸桐有些無奈。
“朕今晚還會過來。”
周珣睜開眼睛,“皇上金口玉言。”
“嗯。”陸桐點點頭。
腰間的手終於鬆開了。
陸桐得以脫身,下了床洗漱穿衣,然後跟周珣告別,往勤政殿去。
銀七的傷恢複的很好,太醫又給他上了一次藥,這次之後就不需要上藥了。
因為身體底子好,吃了藥,做好了保暖,並且休息時間足,風寒消退的很快。
陸桐徹底放下心來,銀七這次真是無妄之災。
楊墨寧前兩日也是染了風寒,不知道他好了沒。
陸桐已經消了氣,這會兒想起納皇夫那日,月盈對她說的話:
瑞王殿下在門口,直直地站著淋雪。
眼前驀然浮現一抹墨色孤影立於茫茫雪天下的場景。
她眸色黯淡,心中微痛。
去看看他吧。她這樣想著,就走到了寢宮。
隻是侍從告訴她,昨夜瑞王拿著令牌連夜出了宮,還沒來得及稟報陸桐。
“瑞王沒有留下口信嗎?”陸桐皺著眉問。
“回皇上,瑞王殿下讓奴轉達皇上,請皇上照顧好自己,注意保暖。他盡快在十日內回來。”
“……瑞王的風寒症治好了沒?”
“回皇上,瑞王殿下還有兩日的藥沒喝。”
陸桐握緊了拳,心裏難受地發堵。
“瑞王為何離宮?”
“回皇上,奴不知。”
到底是什麼急事,他走的這麼匆忙,這兩天又為什麼不願意喝藥。
他自己的病還沒好,夜裏風大,天寒地凍的,也沒有帶藥,就這麼離開了。
陸桐有些後悔,昨天去找他吵架,忘了關心一下他的身體。
楊墨寧昨天收到了玲越的親筆信,得知紅絮被寧王強留在府上,當晚就拿著令牌出了宮,連夜策馬趕過去。
邊關將士將紅絮托付給他,要是紅絮出了什麼事,他這輩子都對不起他們。
夜風刺骨的冷,而他一點也不敢放慢腳步。
楊墨寧趕了兩天的路,終於到了阜寧。
在這之前,玲越等了他許久,久到她以為信已經在路上丟失了,沒有送到楊墨寧手中。
這天淩晨,大門被人敲響。
玲越迷迷糊糊地睜眼,窗外天還暗,她不禁警惕,披著衣服走到門前,問了一句:“是誰?”
門外回了一句:“楊墨寧。”
聽到這個名字,玲越幾乎要哭出來,瑞王終於來了,她的紅絮有救了!
她連忙開門,因為激動和寒冷,手抖個不停。
“瑞王殿下,快請進。”
許久未見,但玲越也看得出來,楊墨寧的臉色不對,看起來是病態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