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蕭羨話裏的冷意,薑雲州開口問道:“你打算放棄卿卿麼?”
蕭羨怔愣一下,幽聲說道。
“放棄?我不會放棄的,卿卿隻能是我的。”
“阿羨,既然不想放棄他,就試著去理解他,心疼他。”
薑雲州是斟酌著說出這句話的。
兩個人他都心疼,但是沈瑜卿實在太難太苦了,他很怕蕭羨不想放棄,又因為憤怒難忍,下意識地嫌棄沈瑜卿,或者出言羞辱。
如果那樣的話,沈瑜卿就真的沒活路了。
蕭羨聽薑雲州這麼說,深邃的眸子泛起一層波瀾。
薑雲州又說道:“小師叔已經開始研究人皮麵具和假死的藥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帶著卿卿去西北。”
“到時候你是造反也好,還是弑君也好,我都會幫你。”
“可現在不行,卿卿還在宮裏,你不要衝動,會給他惹來麻煩的。”
蕭羨像是聽進去了,點頭說道,“我出宮回王府了。”
薑雲州連忙跟了上去,“我和你一起。”
夜裏,蕭羨一身單薄的寢衣,站在院子裏,成王府大紅的燈籠映在他緊繃的側臉上,半明半昧。
回到書房,蕭羨提筆寫了兩封信,交給身邊的侍衛無名。
“這封送到黔州,給景王。”
“這封快馬加鞭送到西北,給武安侯。”
無名拿著信下去了。
蕭羨站在窗前,默立良久。
第二天早朝,天武帝出門的時候,沈瑜卿還窩在床角昏睡著。
等到他睜眼恢複意識,已經快到晌午了。
沈瑜卿動了動要散架的身子,去了後麵的盥洗室,他用力搓著身上的痕跡,但是怎麼搓,都覺得肮髒不堪。
這段日子,每天中午天武帝都雷打不動的和沈瑜卿一起用膳,今日也不例外。
隻是今日用午膳的時候,劉普忽然來了。
天武帝知道劉普和蕭羨自小感情就好,所以劉普來,他還以為是來質問他。
便不悅地說道:“怎麼這個時辰來了?”
劉普就像不知道昨夜的事一樣,說道:“皇上,臣剛才去給皇貴妃診脈,發現她最近有些憂思過重,胎像不大穩當,特來稟告一聲。”
天武帝還沒說話,沈瑜卿先緊張了起來,“憂思過重?要緊麼?”
劉普說道:“倒是也不要緊,沈公子若是無事,可以多去陪著皇貴妃聊聊天,興許能緩解一些。”
天武帝說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劉普二話沒說,躬身退下了。
吃過午膳,天武帝攬住沈瑜卿的肩膀說道:“昨兒晚上累著了吧?朕再陪你睡會?”
沈瑜卿聳了下肩膀,掙脫他的手臂,說道:“我想去看看姐姐。”
天武帝有些遲疑,昨晚那件事之後到現在,他都沒看見蕭羨,早朝也沒見到人。
私心裏,他是不希望沈瑜卿出乾清宮的。
但是又一看沈瑜卿疲倦的眉眼,想起昨夜的事,他又不忍心拒絕他。
再說又是在宮裏,還有龍一跟著,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
便說道:“去吧,好好陪你姐姐說說話,有什麼需要,就跟朕說。”
沈瑜卿獨自一人,從乾清宮出去,往景仁宮走去。
路過無人居住的華陽宮之時,沈瑜卿忽然被人從宮門口的縫隙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