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流年不利、多事之秋!”
張東風捧著茶杯坐在座位上愁眉不展。外麵陰雨不斷,也是天公不作美!
就在剛才,縣委組織部領導來單位宣布兩件事情。
第一:滄海市東海縣文化旅遊局一把手陳海林調往縣協商部門的教科文衛委員會擔任主任委員。
第二:副局長李備軍主持日常工作。
這對於張東風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李備軍和陳海林原先一直不對付。
而自己是陳海林的心腹。名義上的辦公室副主任、實際上的私用秘書。
更何況,前不久陳海林還打算提拔自己成為局辦公室主任。
現在突發變故,不僅自己的提拔黃了,而且今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回想起這幾年自己的仕途經曆,張東風心情難免陰鬱。
他是東湖大學碩士研究生,當年畢業的時候考取省級公務員,綜合成績第二名。
但是導師柯明寧告訴他,自己的名額被人頂替了!
麵對神秘的勢力,張東風無法反抗,更何況當時自己母親重病。
他們給了張東風一個補償方案。
給張東風20萬元為母親治病,同時讓他成為基層公務員的選調生。
後來他就以選調生的名義進入滄海市東海縣文化旅遊局。
新上任的局長陳海林賞識張東風的才幹,選擇後者擔任自已的私用秘書,後來還提拔張東風擔任辦公室副主任。
在基層,像張東風這樣沒背景、沒人脈的一般幹部,升遷其實直接掌握在所跟領導的手中。
現在陳海林突然調走了,自己剛開始起步的仕途又中斷了。
不知過了多久,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張東風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朱海東。
朱海東是藝術和公共服務科副科長,他跟分管領導楊立軍副局長走的近,是張東風在局裏關係一直不錯的幾個人之一。
朱海東揮了揮手,問道:“張東風,還沒有走?有心事?”
張東風點了點頭,順手遞給朱海東一根煙。
朱海東接過煙,找了一把椅子在張東風旁邊坐下,輕聲問道:“你聽說了吧。”
張東風點了點頭,無奈地說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現在一切都回到起點。李備軍上位,我可能要倒黴。你還是離我遠點,省得到時連累你。”
朱海東搖了搖頭:“張東風,這個倒不用擔心。李局不可能、也不敢在單位裏得罪太多的人。他要想做事、要出成績,還得依靠我們這些人。”
“如果我的科長沒能晉升,我還是副的,短期內不可能得到提拔。李局也不可能把我現在的職務拿掉。”
“但是,張東風,對你可就難說了,畢竟他拿你一個人開刀沒有關係,還可以起到殺雞驚猴的作用。”
張東風苦笑道:“事已如此,我能有什麼辦法?大不了讓他撤了我的辦公室副主任職務。”
說到這裏,張東風忽然意識到朱海東這麼晚來找自己,應該是有話要說,“海東,難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麵對張東風的詢問,朱海東先是猛抽了一口煙,接著回應道:“張東風,看來領導都是這樣,自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並不關心手下人是死是活。”
“陳局要調走的消息連楊局都沒有說!他又不是去什麼好地方,有什麼不能說的?虧我們一直跟著他,你說這算什麼事?”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主意,反正我們不能這樣被動地等著。單位的天已經變了,我們也要順勢而為。”
“楊局跟我說,張東風一直合作愉快、值得信任,現在他讓我來問你,願不願意一起參加一個聚會?”
張東風抓住關鍵詞問道:“什麼聚會?”
現在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明知道辦公室裏沒有其它人,外麵此時也不可能還會有人,朱海東還是壓低聲音說道:“楊局想在明晚請李局吃飯。”
張東風當然明白請客吃飯的含義,便繼續問了一個關鍵問題:“應該不隻是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