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天,攜帶花香的風卷走最後的冰雪,於萬籟俱寂中破土生長出新的生命,春歸於風,那你呢?今年的春天你來了嗎?
我撐著一把黑傘,慢慢走在雨中,在一座墓碑前停下了腳步,我把傘傾向墓碑,想為他遮一點雨,突然發現上麵停留了一隻蝴蝶,被雨水打濕的翅膀懨懨不樂,我小心翼翼的捧起它,“你來看我了嗎?為什麼不和我打招呼呢?”
蝴蝶扇動著翅膀,似乎在做著回應。
“我帶你回家吧,家裏的花開了。”
它抖了抖翅膀,乖巧的停在了我的手上,應了我的話語,它願意與我一同回家。
……
砰,他回來了,我的父親,一個嗜酒成性的賭博浪蕩子,“喂,錢呢?都放哪了?”他揪著我媽的衣領子大聲地逼問著。
“宋曉峰,沒錢了,家裏早就沒錢了,你看看你,都什麼樣子了,啊?”
啪,宋曉峰抽了我媽一巴掌,“揚餘倩,膽子肥了是吧,敢和老子這麼說話。”
揚餘倩也不是什麼嬌弱女人,揪住宋曉峰的頭發使勁拽。
他們扭打在一起,客廳混亂不堪,我扭頭就走,回到自己房間,給我買的小雛菊澆澆水,收拾了一下散亂的書桌,帶上耳機,拿出畫板,畫起窗外的小鳥來,似乎客廳裏的兩人與我毫無關係。
砰,又是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我剛好畫完一幅畫,我摘下耳機,才發現客廳裏麵沒有聲音了,我打開房間門一看,一攤血蔓延開來,而血的源頭,是我媽,揚餘倩。
散落的破璃碎渣,倒地不起的女人,驚慌失措的男人,我毫不猶豫地報了警,從那灘血就知道,揚餘倩死了,殺人凶手是宋曉峰。
宋曉峰看見我報警,立馬衝過來打算阻止我,我笑了一聲,往後一步,砰,關上了我房間的門,我靠在門上,手機裏是警察焦急的聲音,門的一邊是瘋狂怒罵的宋曉峰,而另一邊,是我。
不一會,他不叫了,開始乞求我,“拾宴啊,爸爸,爸爸知道錯了,我,我不是故意的,誰讓那死女人不聽話,拾宴啊,你是聽爸爸話的,對吧?”
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嗜酒,賭博,家暴,明明他一開始是最好的人,他學業有成,娶了溫柔賢惠的妻子,生下我,是了,生下我,我出生後,揚餘倩得了產後抑鬱,無時無刻想要殺死我,我的哭鬧帶給她巨大的壓力,她又把壓力傾注在宋曉峰身上,賺錢養家,照顧妻子和孩子,一個偶然的機會,他開始賭博,一切開始了,打我還是打揚餘倩不過是他的一念之間,揚餘倩一開始還忍著,認為宋曉峰會變好,可惜了,現實永遠是殘酷的,不要相信一個已經從根就爛掉的人會重新生長出枝丫。
直到我們從學區房搬到平民窟,錢肉眼可見的變少,每天上演著家暴戲碼,揚餘倩也忍不了,似乎我在家時,他們每時每刻都在吵,打,互相謾罵。
……
警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