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1 / 2)

等無仇幾人到了沼澤,也正是林蕭香三人抵達山莊的日子,隻是不便帶著門主一並進莊,命其在不遠的林裏住下,等到無仇等人趕來,再以別個名義進莊

漁人幾年未見林蕭香,怎料再次見麵,竟比上次還要慘上幾分,不由一陣心疼,慌忙抱著林蕭香驅龜回去,且門主藏得隱蔽,也就沒被發現,隻是門主看漁人的眼神有些驚訝,微微染上一層寒意,卻很快散了開來,輕歎一聲,隱入山林

人被送到丁凱雲麵前時,幾乎是快沒了氣的樣子,驚得一邊的敖翔瞪圓了眼,張張合合的大嘴,死活是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林蕭香見了,衝他微微點了點頭,似是擔心的事暫時放下了,剛一張口想要叫人,便有成股的血汁順著嘴角流出來,加上開始發紫的臉色,讓旁邊的丫鬟家丁不敢多看一眼

“你們都先出去,這裏有我徒兒留下便夠了,莫要擾了我們……”丁凱雲一瞧,便知道林蕭香是被蠱所傷,忙令眾人離開

關好門,懷柔接過丁凱雲詢問的眼神,邊由著他給林蕭香探脈,邊將一路上林蕭香想好的說辭背了出來“那日,我二人采藥回草蘆,發現岸邊有個女人帶了一群人,似乎是在等著什麼。林蕭香看清那人相貌後,便與我自另一邊偷滑回草蘆,不想還是被那人發現了,滑到一半時不小心被她的箭所傷,但也總算沒什麼大礙。可那女人竟命人伐樹,以樹為樁,向草蘆這邊來了,我們一時心急,便在她快到草蘆時,滑到了另一邊。誰知那女人實在厲害,竟追了上來,抓住林蕭香後,摸脈一查,就變了臉呆愣在那,隨後在自己腕子上割了道口子,就看見一道暗紅飛進林蕭香腹內,衝得她飛出數丈……”冰冷的語氣,沒有起伏的語調,說出的東西讓人不驚不慌,完全感受不到絲毫的緊張,怎麼聽都覺得是在背書,聽得正在嘔血的林某人心中大歎,枉她頂著虛弱編了個謊子,被她這麼一說,誰還不知道是假的?

“慢!你說她那蠱是用自己的身子養的?”讓林蕭香驚奇的是,丁凱雲竟聽得嚴肅,沒一點懷疑

輕聲應道“是的!”便不再出聲,靜靜的等著丁凱雲示意

“接著說,你們是如何逃脫的?”收回放在林蕭香脈上的手,提筆開始寫起方子

“不知那所謂的蠱可會自己退出人身?”並不繼續回話,懷柔選擇了發問的方式,雖然語氣依舊沒有生氣,可被她如此一問,丁凱雲還是抬起了頭,挑著眉問道“莫非,那蠱自己從這丫頭的肚子裏退了出來?”

“不!並不是自己退出,當林蕭香咬住那女人的手時,那蠱似是從她喉裏竄了出來,又回到了那女人的身體裏,隻是那女人不一會兒便被什麼吸幹了似的,倒在地上,身體裏似乎沒有一絲血……”如此詭異的情景被如此平板的聲音敘述,還真有種別樣的滋味

丁凱雲聽完大笑幾聲,才將方子遞給懷柔道“想那女人是練了什麼新蠱,卻操控不熟。更何況,這丫頭的血已被我養得與之前不同,亦毒亦藥,那蠱飲了她的血,怕是更容易失控,到頭來鬧得個反蝕的下場,也算是不小的笑話了!”

懷柔接了方子,細細研究了一番,這才恍然大悟,自己怎就沒想到這般法子?心下一陣愁悶,與這人的距離果然還差很多

“好了,按著這方子給她療養便是,傷好之前,我們便住在這裏了!”說罷,起身出了門,想是去找敖翔了

再看林蕭香時,人已然昏睡了過去,嘴角的血色觸目驚心。懷柔放低身子,輕輕將其抹去,方才鬆了口氣,輕歎道“可苦了你了,隻是……在這裏住下,真的好嗎?”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像是本能的感覺到了什麼東西即將離去,緊緊握了握林蕭香的手,這才移步去煎藥

隻不知那丁凱雲開得什麼藥,扶林蕭香喝下後,不光不見好轉,反到又吐了幾口血,整個人像燒起了一般,始終在半睡半醒間似的,讓懷柔以為這人就這麼燒傻了。是以,當花若惜再見林蕭香時,就是看到了這麼具癱軟在床上的身子

眾人已從門主那知道了經過,又因懷柔不願與人多作交談,便在床邊守著,直到都支撐不住了,才留下懷柔和花若惜兩人在房裏,造得死一般的寧靜,若不是林蕭香偶爾呢喃幾句聽不清的話,這氣氛還真讓人待不住

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懷柔挪步到床邊,雙眼觸及兩人交握的手時,不禁有些苦澀,卻仍是冷聲說道“該喝藥了!”這意思,分明是說花若惜礙了正事

猛的從回憶中抽回神來,這才發現身邊的人,四下看看,才知道自己已在這裏多時了,心下一陣苦笑,看看床上的人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好看的雙眉就這樣皺在了一起,壓下喉間的哽咽,柔聲問道“她何時才能醒來?”

本以為她會像別人一樣被自己嚇到,誰知回話的竟是這般好聽的調調,任誰都能聽說自己方才的語氣中沒有絲毫善意,可她卻完全不在意,或者是說完全沒有注意更好吧……想想也是,她定是和床上那人一樣,想了念了幾年,怎料再見麵時是這光景,心下一定比自己要苦好多吧?便不自主的鬆了那根莫名其妙敵對的弦,搖了搖頭道“師傅隻叫我按時喂她服藥,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怕要醒要睡,全看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