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你死的。”
“那她呢?”
“你要她死,她就死,你要她活,她就活。”
清冷的神子也要為她低首,就屈膝半跪在她身前,用如玉的雙手去捧她的雙頰,他看著崔令贏緩緩靠近的雙眼,最終隻是緊貼著額頭訴求,像是在朝聖。
“我亦然。”
前世崔令慎並不是一開始就背叛了他,替命之術,就連他也被蒙在鼓裏,可慢慢的,在她變得沒用,而崔令淇越來越強大的時候,崔令慎心中的天平也慢慢坍塌,到了真正知曉的時候,崔令慎眼中的她,也不過是一個工具,一個可以替世人眼中救世主擋災的工具。
所以這一世,她在崔令慎徹徹底底的相信她,被她引誘,掙紮在世俗邊線,搖搖欲墜後,將這個真相血淋淋的擺在他麵前。
她至今都記得,她帶著崔令慎藏在書房,他們相擁在屏風後,聽著崔家父母一字一句的敘述令人作嘔的真相的時候,崔令慎的眼淚。
她就傾身在他懷裏,清淩淩的眼仍是笑著,還是用著那樣孺慕的眼神望著他,望著他落淚、痛苦,直到崔家父母離開。
“你今天,就是想讓我聽這個,對嗎……啊贏。”
“是啊。”
她踮起腳,雙手就挽著他的脖頸,輕輕的,吻去他嘴角一滴淚。
“所以哥哥你,該怎麼辦呀?”
直到今日,他為她奉上回答,自甘為刃。
回應崔令慎的是一個輕飄飄的吻,在唇間墮下,他甚至能窺見禁忌的破碎,化為粉齏。
崔府門外早已人滿為患,多是滿懷好奇的百姓,以及翹首以盼的崔家父母,崔令慎帶著她前來時崔家父母掠過的帶著厭惡的神色也被捕捉。
她隻裝做渾然不覺,而身旁崔令慎卻借著衣袍去握她素白手指,似是想要用著掌心暖意去寬慰她,於是她也扮出一副寬和的模樣,眉眼柔順的對崔父崔母行禮。
“父親母親。”
“你姐姐好不容易回來,我們都到了,你怎麼半天不見人?”
崔母疾言厲色,率先對她發難,周圍圍著的人聽的一清二楚,也竊竊私語起來,言語間多是惡意的揣測。
“聽說這崔家大小姐當初是棄嬰,被崔家撿了回來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呢?現在真正的大小姐回來了,難怪連迎都不願意迎一下呢!”
“是啊,也不想想沒有崔家,她指不定去哪個勾欄裏過活呢。”
附和的男子麵目淫邪,不懷好意的看著崔令贏,毫不避諱的說著醃臢話,正當他洋洋自得時,那男子驟然摔倒在地,雙手捂住眼睛大聲呼救起來。
“救命啊!救命啊!崔家小姐殺人了!崔家小姐殺人了!”
周圍人一聽皆是驚懼的看著崔令贏,崔令慎眉眼寒涼,暗罵都成這副樣子了還不忘攀扯汙蔑別人,隻惱自己晚了一步,他向前將崔令贏護在身後,望向人群中一名玄衣女子,遙遙開口。
“姑娘在我崔府門口傷人,不打算給個交代嗎?”
“是該給個交代。”
隻見她也向前一步,先是狠狠踹了躺在地上的男子一腳,又轉身,向崔令贏鞠了一躬。
“今日是我魯莽了,不過崔小姐之所以來遲,也是因為昨日為我家中除惡,若非是崔小姐,我家中老人就要命喪妖魔之手了,之所以來遲,也是為了給我祖父治傷,這狂徒不明是非便口出狂言中傷我的救命恩人,諸位難道覺得我就應該袖手旁觀嗎?”
她說不明是非時又偏偏往崔母身上瞟了幾眼,直教崔母有苦說不出,隻能狠狠瞪著地上還在鬼哭狼嚎的男子。
要不是這蠢貨,她堂堂侯府夫人怎麼會被這個下等女子下了麵子!崔令贏也真是晦氣,要不是崔府,她又有什麼資格進不禁夏,等啊淇回來了,一定將這小賤人比下去!
所謂民眾風吹兩邊倒,這一出有恩必報便是扭轉了局麵。
“是啊是啊,崔小姐可是不禁夏最年輕的星君,事務繁忙也是正常。”
“我看這人就是活該,往日崔小姐救了多少人,他還敢咒崔小姐被……我呸!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