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街二樓的包間是饕餮閣最難訂的幾個包間,尤其是放榜以後狀元打馬遊街的時候,這包間說是價值千金也不誇張。

“想吃什麼便點,你今日本就沒有用膳,又受了委屈,這會肚子肯定餓了。”蘇甸看著自己的小侄女,越看越心疼。

蘇棠也沒客氣,自家小叔客氣什麼,點了幾個菜,等菜上來以後,吃的眉開眼笑。

“你們說我兒子是自己摔了一跤,磕到了後腦勺,不是這樣的,我給我兒子換衣服的時候,他身上全是傷。那麼多傷怎麼可能是摔一跤摔出來的呢?”

飯才吃到一半,打開的窗戶就傳來了樓下的聲音,是一個女人的哭泣著質問的聲音。

“紅豆,去窗邊看看。”蘇棠吩咐一句。

“你這潑婦好不講理,你那兒子就是在後廚偷東西的時候被發現了,跑的時候摔了一跤,磕到了後腦勺人才沒的。我身為掌櫃的,想著你兒子沒了你一個婦道人家不容易,才給了你三兩銀子,讓你安頓他,操辦後事。

現如今你兒子都要下葬了,你是不是覺得沒訛到錢,所以來這裏胡攪蠻纏?還你兒子身上有傷,我怎麼知道你兒子身上的傷怎麼來的。快滾快滾,別在這裏耽誤我生意。”

“不是這樣的,我兒子他不可能偷東西,我們娘倆雖然過的窮苦,但是我們是清白人家,我兒子還讀過書,他不可能幹這種事。”

“小姐。”紅豆開口:“樓下是個婦人,穿的是粗布衣服,衣服上還有補丁。應當是清苦人家,被樓裏的小二踹了兩腳,這會趴在地上似乎起不來了。”

蘇棠歎了口氣:“紅豆,下去把人帶上來。聽他們的爭吵似乎是有隱情。”

楊蘭被帶上來的時候,呼吸還有些不順暢,剛才那掌櫃一腳踹在她的心窩上,疼的她以為自己今天就要命喪於此。

楊蘭小心翼翼的抬眼,見包房裏有兩人坐著,一名男子看起來約莫三十左右,還有一名十三四的少女。還站著幾名丫鬟小廝。

“夫人貴姓?”蘇甸沒開口,畢竟人是蘇棠讓帶上來的,蘇甸也好奇蘇棠要幹什麼,所以任由蘇棠問話。

“民婦姓楊。”楊蘭趕忙行了個禮,雖然不倫不類,但也是禮節。

“我剛聽你在樓下哭訴,聽起來似乎是有冤屈。才想著問一問。”說到這裏,蘇棠客氣的笑了笑,“我雖無官無職,可是旁邊這位我小叔,他在朝中供職,也算是能說的上一兩句話,若是有什麼冤屈,不如說出來。”

“小姐!小姐心善!”楊蘭“撲通”一下跪下,衝著蘇棠和蘇甸連磕了三個頭。“民婦確實是有冤屈。民婦唯一的兒子在這饕餮樓裏當傳菜的小二,前天亥時初,民婦都已經睡下了,被人敲門喊醒,來的是這饕餮樓的人。他們抬著我兒子,當時我兒子已經是斷氣了,他們說我兒子傳菜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倒了後腦,人沒了。丟下三兩銀子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