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深秋正是種油菜的季節,油菜分為兩種,一種是本地油菜,直接下籽就可以。一種是雜交油菜,需要先下籽育苗,等苗長到五六片葉子再栽種。本地油菜產量低,現已淘汰。不過90年代初還是有很多農民選擇種本地油菜。
土地與人一樣,一年沒有幾天得閑,一地田地一年耕種兩次,一種是兩季稻,早稻二月肓苗三月插秧至七月收獲,在收獲的同時又是晚稻插秧的季節,此時天氣炎熱,早稻的收獲,晚稻的耕種時間點剛好重合,一旦過了這個時間,晚稻收成便不好。此時又是一年之中最炎熱的季節,對農民體力消耗非常大, 這便是農民口中的“雙搶”,搶收早稻,搶中晚稻;一種是一季中稻,一季油菜,種油菜的同時也會種少許麥子,淮河以南大多以大米作為主食,也受北方影響吃少許麵食 ,在農村會做麵食人並不多,大多也就是攤個餅,換點掛麵之類。這兩季耕種的時間沒有那麼緊湊,土地與人也可以稍加休息。
老付夫妻更加忙碌,除了種地他們還有菜地要種,這兩年老付學會了種芹菜,芹菜需要搭塑料大棚,油菜種完,老付就準備搭大棚,從鄰居那買了一些竹子,對稱分插菜地兩邊,然後再把分插兩邊的竹子捆起連接,再進行加固,一個大棚的雛形就出來了, 再把買好的塑料袋蒙在加固好的竹子上,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白色蒙古包。太陽一出來,裏麵的溫度瞬間上升,至中午溫度太高還需要通風。然而到了三九寒天,晚上塑料大棚上麵是需要加上草簾子保溫的,這是一個極其繁瑣和勞累的工作。需要大量的體力和耐心。
孩子們都上學後,老付在門口的菜地搭大棚,平英幫忙,路邊傳來了收鵝毛的小鼓聲,不浪不浪的響,加上收鵝毛小販的吆喝聲:“收鵝毛喲,收鴨毛喲!”平英說:“咱把鵝殺了吧,現在也不長了,白養了浪費糧食。”老付說:“行呀,也到時候了。”平英抬高嗓門叫住收鵝毛小販:“你這鵝怎麼殺的?”小販回道:“先看看你家鵝的毛怎麼樣?多少隻?”平英道:“九隻鵝。你來看看吧,便宜了我可不殺。”說罷帶著小販去院子裏看鵝去了。小販看罷說:“5塊錢一隻。”平英還價道:“昨天還有人給七塊,我沒殺呢。現在你給五塊筐我呢。”小販忙說:“哪有那麼高的價,今年毛不好賣,鵝毛五塊,要是鴨毛3塊都沒人要。都是鄉裏鄉親的,誰會坑人?”平英還價道:“六塊吧,我也就是今天有空。”小販繼續道:“大姐,我給的價格已經很高了,要不在家裏五毛吧,實在加不了價”平英隻得作罷。
平英抓鵝小販負責殺,鵝血是不能浪費的,用一個小盆裏麵放點鹽和水,把鵝血滴進去等待凝固後再放熱水煮一下,煮好後便如紅色的豆腐一樣,做菜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平英燒上一大鍋水,待鵝殺死後,用開水燙鵝,然後去毛,小販負責去毛,外麵的毛和裏麵的絨毛是分開裝的,兩種毛的價格不一樣,絨毛稀少也更貴。殺完鵝去了毛,平英道:“老板吃了飯再走吧,我現在做飯。”小販說::“大姐現在還早,我趁早再幹一個活,到下午就沒人殺鵝了。”說話把錢給了平英,九隻鵝總計給了49塊5毛錢,平英順手拿了兩塊鵝血,給你帶上回家做菜,就不耽誤時間了,小販連連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