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一切的景物都顯得光怪陸離。
炎炎八月,一座遠離人煙罕跡的原始森林中竟下起了暖雪。
天降異象,雪花不溫不寒,入手溫軟如玉。林野之中,飛禽走獸見此競相奔走,似乎是盛宴前的狂歡,讓人不寒而栗。
野獸都能成精了。
在青石階梯上,幾位少年正簇在一起,幾人默默不語,緊緊跟著前方一位枯瘦如柴的老者行駛在青石路板上。
一路上無一人說話,都被張牙舞爪的野獸聲嚇到了?
一雙隱秘的視線在陰暗處靜靜觀察著一切,奇怪的是沒有一人發覺。
老者每一步都鏗鏘有力,千萬不要被體型迷惑。
念頭還在不在閃過。
沿途的景色……普通的樹能長到幾百米高聳入雲嗎?
好怪,好怪。
視線靜靜地注視著一切,時間在不停變換,視線的主人依舊在思考。
大雪沒一會就已淹沒眾人的膝蓋,那些鬥折蛇行,虯結交錯的樹枝真的正常嗎?樹幹蒼老遒勁,樹皮老皺富有紋理,視線中的一幕幕不停的彙聚,最後凝聚在視線之中產生了一個疑惑。
我是誰?
……
思緒在飄渺,刹那間更多的疑問湧現。
我究竟是誰?又為何在這?
伴隨著記憶碎片如潮的奔流而來,這方天地似乎在不斷的被撼動。
模糊的視線主人竟隻是一團漫無目的,飄散天地之間的意識發散體。
這種感覺……
是我在窺視!
一念至此,天旋地轉,萬物方圓規則扭曲。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體視線畫麵一轉。
映入眼簾的是群山漫天蓋地的古樹似乎在不斷嘲笑,那老皺的樹皮竟是一張紙人臉在蠕動,飛禽走獸也在一瞬間不約而同望向意識所在的方向,咧嘴猙獰的癲笑,嘴角還在不斷溢出濃墨般黑色的液體。
一直麵朝前方,看不清麵孔的枯瘦老者也在最後停留的瞬息之間轉身。
老者竟沒有麵孔,是一位無臉人!
最終所有畫麵倒退定格,停留在了一位少年眼前。
少年正是起先跟著老者趕路的眾人之一。
在天地崩壞,意識消散後,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
“師兄,你終於醒了。”
“我……我是……”
“我什麼我啊,你非要要急死我啊,你還沒有睡醒嗎?明天就要入宗大比了。”
被少女當頭嗬斥的少年思緒萬千,本呆若木雞的他莫名其妙的一種本能油然而生,好像這一切就是他自己,就連這副身軀也是他自己的。
很矛盾的一段話,不過少年就是這種感覺。
非要具體描述的話就是,你應該知道,你理應如此,你就是你自己。
所以……
腦中多出的記憶……
這一切都顯得油然而生,甚至是脫口而出,沒錯,我就是知道你的名字。
“筱筱,我睡了很久嗎?”
剛剛恍惚無比的少年竟一口說出了聲音的名字。
很大驚小怪嗎?確實是如此。
因為少年剛剛一點記憶都沒有。
他確信自己絕不是什麼魂穿,奪舍之類。
但很奇怪,在這地方之中,他懷有強烈的自我認知障礙,無法清醒認清楚自己本來的“真麵目”,自己的“本質”又是什麼。
卻又能輕而易舉的,理所應當的控製眼下的這副身軀,自然的與他人交流。
“你還好意思說睡了多久啊?方黎,你都已經睡了三天三夜。”
“什麼!筱筱你沒開玩笑吧,我睡了這麼久嗎?”
“騙你我是小狗。”
“額……好吧。”
方黎尷尬一笑,似乎是想到什麼,張口詢問道,“筱筱大小姐,明天入宗大比什麼情況?”
“你你你,你是誠心要氣死我嗎?我們來到無量宗不就是為了求仙拜佛,成為仙人嗎?你還好意思問我入宗大比是什麼情況?這些東西誰還沒有打聽清楚,做足準備啊!”
隨後筱筱一五一十的細心講解。
在筱筱話語期間,方黎在不斷適應這副身軀,同時,在思索那些突現,本該子虛烏有的記憶。
這副神情,在筱筱眼中無疑是方黎把他剛剛的話當作耳旁風。
其實方黎是在試探,明知故問入宗大比事宜,以此印證突然湧現出的記憶是否都是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