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補救。
她平靜地看向汀渡，柔柔開口：“姐姐想要去雲州?”
汀渡很直白，“公子去哪我便去哪，公子所想便是我所想。”
“雲州並不安穩，我師兄在我離北郡時告知我雲州兵馬動向。時隔數月，雲州哪裏還是可以隨意進出之地。”說完一聲幽幽的歎息從蘇淮意口中發出。
汀渡冷聲，“公子有公子的考慮，嵊州的事你也清楚，雲州牽扯到的未必隻是兵馬。”
“我不懂，姐姐不過是殺了一個作惡多端的殺手就要背負天譴 。憑什麼有人可以隨意攪動風雲，讓無數無辜之人送死自己卻能安然無恙。”
蘇淮意是真想留下汀渡和自己遠離紛爭的，她是存過利用之意，可是她的利用是為了汀渡著想的。
她沒想過害汀渡，她隻是想留下對方。
汀渡眸光淡漠掃過蘇淮意，落在房中的簾帳上又緩緩移開。
“三界大同，人分三六九等，仙魔也不例外。有人生來就在雲端，有人生來深陷泥沼，你最是深有體會才是。”
蘇淮意攥了攥拳，感受到汀渡的視線，想起了自己那段不堪的過往。
“是，生在雲端也會跌入泥沼，深陷泥沼又未嚐不能爬上雲端。姐姐，你就甘心一輩子侍奉公子，不考慮自己麼?”
汀渡聞言黑著臉，皺著眉，“公子把我從泥沼裏拉出來，不然我沒有今日。我甘心，我有什麼好不甘心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汀渡以為蘇淮意要挑撥他們的關係，很是不悅。
蘇淮意知道汀渡誤會了，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你什麼意思，我認識公子遠比認識你久得多，公子於我不僅僅是主子。換句話說，隻要公子需要，我可以隨時舍命去護公子。”
蘇淮意抿了抿唇，結果聽到汀渡更殘忍的話
“可同樣情況下，如果是為你， 我會猶豫。”
蘇淮意有一瞬間感到受傷，可馬上就勾唇笑了起來，笑容滿是苦澀和勉強。
“我知道了，是我思慮不周,還唐突替姐姐做了決定。我明日一早會去向公子請罪。還望姐姐不要與我計較。”
“嗯..”汀渡聞言臉色稍微緩和，語氣卻還是冷硬。
“姐姐早些睡，我先回房了。”
汀渡沒應聲，看著房門關上，聽見腳步聲遠離，她才平躺在床上眸子盯著床帳。
心裏很亂，卻不後悔所說的話所做的決定。
蘇淮意回房回想起汀渡剛剛的話，嘴角的笑徹底消減殆盡。
“可為你，我會猶豫。”
幾個字，真是傷盡人心。明明當初她可是毫不猶豫願意舍命去救對方的呀。明明這些日子她已經盡全力去待對方好了。
她以為自己會不一樣，結果依舊是外人嗎。
“姐姐還真是直白啊，這話真是傷人，聽起來叫人難過。要是早些遇見姐姐，聽到這話我就該傷心欲絕，日後再也不要相見了吧?”
蘇淮意清冷的眉目上染上一絲瘋狂和陰冷。
“可我不是以前的梁淮意，在月青樓的日子讓我明白我得自己去爭去搶才能活下去。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不就是雲州麼?有何去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