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喆吭哧吭哧半天憋出來一句,“我..我沒地方去了。”
“回仙界,那裏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身為仙君總隨我混在人堆裏,像什麼樣子?”
南喆眼裏黯淡,他這幾日總是緊緊跟著梵隱,想要說動梵隱回去。可是相處下來,他覺得凡間似乎也很好,他甚至找不到理由再勸梵隱回仙界。
可是姑姑生死未卜,他不能放棄。
“帝君哥哥,你真的不打算回仙界了嗎?”
梵隱哪裏聽不出他的意思。心下歎了口氣,回到椅子上坐下,一臉認真地看向南喆,是要好好跟他說清楚的架勢。
“南喆,我好不容易從仙界逃出來,為了達成這個想法你知道我連仙骨都生生剔了去,你不會覺得我是在同你開玩笑吧?”
“我知道,可是姑姑還等著我們去救她,姑姑平日是管教你嚴厲了些。但是人界不常說愛之深責之切,帝君哥哥不要同姑姑置氣好不好?”
梵隱深吸一口氣,又長呼出來,似乎是確認自己平靜了才繼續開口。
“她需要的是一位聽話的帝君。很明顯,我不是她的最佳選擇。可是..我是父君唯一的血脈,為了我父君她必須選擇我。”
“不是的....”南喆想反駁,可是他說不出什麼有力的話來。
“說起來,仔細想想她也很痛苦吧。這麼多年怎麼隻能非我不可呢?她能一忍再忍,我卻是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我剔了仙骨跟仙界劃清界限為的是讓她名正言順,我是在成全自己和你的好姑姑,這是兩全其美的事。”
梵隱看到南喆震驚無措的表情,繼續緩緩說道:“沒有了我,她就是跟南塬唯一有血緣關係的人,你還不懂嗎?”
梵隱說的心平氣和,南喆卻聽的心頭顫抖,怎麼會是這樣?為什麼說的姑姑好像容不下帝君哥哥一樣?姑姑她平日裏……
南喆不能接受梵隱這樣的說辭,“姑姑她沒想掌管仙界,她隻是希望帝君哥哥你能早日獨當一麵。你怎麼會這麼想她?”
“南喆!”
南喆被梵隱的一聲嗬斥嚇得回了神,他眼裏盡是慌亂不安,他該怎麼勸、怎麼解釋才能讓帝君哥哥願意去救姑姑?
“我....”
“南喆,你聽著。我和南秋沅在仙界眾人麵前演戲,在你麵前亦是演戲。真真假假你看不破,沒關係。可是四下無人之時,她幾次三番想殺我是真,數次留手也是真。但是你要知道她沒殺我,不代表我要對她感恩戴德,對我動殺心的是她啊。我對她無怨無感恩已經是扯平了。”
南喆驚恐的表情,配上眼睛裏的難以置信。他心目中的南秋沅,他的姑姑不是這樣的人,他心頭南秋沅的形象崩塌了一角。
“姑姑她對你動過手?”
“不奇怪。”梵隱說的不以為意,他每句話都用平常的語氣說著,可越是習以為常越是讓南喆顫抖的不成樣子。
心目中的形象在逐漸崩裂瓦解,他以往好像是活在了虛假中,周圍盡是霧茫茫的沒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