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範烏鴉很簡單,永遠保持自己的鬥誌,不要在荒原裏倒下。
狼,棕熊,野犛牛,烏鴉,雖位列羌塘四大殺手,但在人類麵前,縱使它們聯合起來,也不過浮雲。在野獸文化裏,不好說是否存在吃人英雄,但在人類文化裏,自古都崇拜狩獵英雄,並樂於把野獸牙齒掛在胸前炫耀。人與野獸的關係,一直是人進獸退,再進,什麼野獸也沒了。在界山達阪遇到官兵時,他們就用野獸嚇唬我,並問我是否帶了電擊器。若知我一個人進無人區,估計得搜身有無帶槍。我的防衛裝備隻帶了鞭炮和辣椒水,實際上,一次也未使用。鞭炮過河時打濕扔了,辣椒水連蓋子都沒打開過。值得強調地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辣椒水防衛,因為野獸大多靠嗅覺搏生,嗅覺毀了就等於要它命了。晚上宿營沒有過任何防範,覺得實在沒有必要,睡在哪裏不是睡在黑夜裏。白天遇野獸連貼身小刀也沒摸過,徒步探路時基本無防範。羌塘真的很大,有什麼東西早發現了。如果棕熊、野犛牛之類的真攻擊你,恐怕帶槍也不行,所以說心態最重要,學會相處比學會打架管用。
另外,離發情期的野獸越遠越好,發情期的兔子都咬人。實際旅行中,比野獸煩人的是狗,被藏狗追過,被發情狗撲過,被十來條土狗圍了一晚上,防範狗更實用些。
羌塘兩次之旅,從未有一次給野獸們讓過路,其心境和不願回逆一公裏撿帽子是一樣的。我情願把對峙當做休息,也不會吭哧吭哧地繞冤枉路。相對荒原,我是過客,那些棲息在此的生靈也是過客,無非與荒原相守時間長短而已,我們都是大自然兒女。過客與過客的關係是江湖相遇,一笑泯恩仇。隻有強盜與過客、強盜與強盜的關係,才是一場無聊透頂的刀光劍影。
下午一點才到昨日山上看見的湖,沒有期待也罷,這水毒的遠離水域就撲鼻一股惡臭。臭湖周邊地質複雜,黑色火山岩和露頭頁岩犬牙交錯,貌似一個火山構造運動下的懸湖,非常鬼魅。奇在湖邊生長著一些醃菜似地植物,也是臭氣彌漫。再遠些的幹燥地方布滿鼠洞,鼠洞周圍是白色鹽堿,鹽堿裏點綴著稀疏的針茅草,還二度發現甲蟲在其間愉悅穿行,這種不可思議的生態關係令人費解。如果,我是鼠洞裏的耗子,該怎樣理解這種生活?
有人或許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在臭湖沿岸有盜獵者遺留下的大量痕跡。斑駁的空油桶,廉價的白酒瓶子,散落的動物骨頭……從殘留物分析,這個盜獵者營地有半年之久了。營地分兩塊,都是緊依湖邊,可以想象盜獵者數目之多,以及寒夜裏圍著篝火喝烈酒、吃野味的情景。如果,鼠洞裏的耗子,窺視此般狂歡夜,又該怎樣理解人的這種生活?是天天追著自己跑的狼凶猛,還是人更甚一些?
沿湖東去,希冀著一條彙入溪水,預料之中的失望。下午又一場風暴,但沒有雪花飄下。又經過一個臭湖,水毒的致使岸邊沒有任何生物跡象。晚上,唯一的水就是前日為以防萬一、灌在保溫杯裏的堿水。一打開蓋子,惡臭撲鼻,捂了幾天,水質更惡化了。喝是不喝,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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