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石室內,背影清雋的少年,長身玉立於斑駁的石壁前,一手捧書一手執筆,嘴裏喃喃自語著什麼,一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樣子。
然而不速之客的到來驅散了這片刻的寧靜與平和。
在砰的一聲巨響後,牆壁垮塌的碎石聲傳入耳中。
本想將這片受到損害的壁畫修複完整再回城休息的少年,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幅已經遭受重創的壁畫在劇烈的振動中撲簌簌的一片片掉落在塵土中,再尋不見它初見時的那副美麗景象。
思及此,他的心中就忍不住隱隱作痛。
嘴角矜持的微笑此刻僵硬得像是一副假麵,少年終於轉身將注意力再次集中,以努力按耐住自己惋惜的憤怒。
“……真是可惜,隻差一點我就可以把你完整的拓印下來了。”
戴著黑色手套的指尖輕觸壁畫,卻隻能觸碰到那褪色的文字與顏料。
“那麼,現在該去找那些打擾我和你的美好時光的家夥們了。
我要,好好的和他們算一筆賬。”
話音剛落,少年已經收起地上散落的物品,重新打開光源,在明亮卻不刺眼的燈光下,朦朧的麵容終於清晰可見——
正是在本征世界死去後,在三千世界中旅行到此處的朝光。
此時的她儼然一副研究者的裝扮,淺金色的及肩短發在腦後紮成一個優雅的小辮子,湖藍色的眼眸仿佛一池湖水,深邃又迷人;白襯衫搭配簡潔的西裝褲,風衣外套搭在肩上,胸前的口袋中還裝著一副金絲眼鏡。
朝光一手提著畫具一手拿著便攜光源,朝著金字塔的出口處走去。
或許是這具身體藍本繼承自阿貝多的緣故,自從進入這個世界後,朝光便重拾起了在生前由於種種原因而對曆史等各方麵產生過研究興趣但是無疾而終的想法。
在有錢又有閑的情況下他幾乎將最近這段時間都投入在了這座新發現的墨西哥金字塔裏進行各種研究。
不過由於這座金字塔時年已久,塔內的事物大都遭到了時間流逝的侵蝕,也正是因為如此,朝光才這麼夜以繼日的泡在這座塔內試圖複原它的本貌。
但可惜,人生之事總有十之八九的不如意,本來隻差一點就能夠拓印完成的壁畫在不知名人士的幹擾下徹底成為了曆史。
就在朝光想著等一下該怎麼教訓那些討厭的盜墓賊時,眼前突然閃過幾個飛車黨以及一個或許隻有相撲比賽中才能看到的超級大個子正追著一個成年男性和一個小女孩遠去的背影。
更神奇的是,這些騎著兩個輪子的家夥們,還比不上用兩條腿跑路的人。
‘有點意思,那兩個人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畢竟也是死過一次在量子之海裏以靈魂體遊過泳的狠人,朝光的記憶因此磨損了不少,看著那兩人遠去的背影,他隻覺得很是熟悉卻始終想不起他們的名字和身份信息。
但在初來乍到這個世界之時,小千(三千世界係統的昵稱)也在休息,暫時查無此係統。
是以,一時間朝光也是對那有著似是而非的熟悉感的兩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那麼,拭目以待。”
——
回到城內,某位等候已久的牛戰士忠實粉絲正捧著一遝新鮮出爐的海報蹲守在旅館門口。
“你、你好啊阿斯塔納先生,正巧,我正準備去找你呢!”
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旅人碰見了綠洲一樣,小孩兒一副兩眼放光的表情邁著小碎步飛快湊到朝光跟前。
朝光看著他手中的海報,微微一笑:“又來向我推薦摔跤比賽了嗎?帕克。那我隻能說抱歉了,對我來說已經知道結果的比賽就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了,擁有那塊護身符的牛戰士就是如此。”
帕克急忙搖頭:“不是不是、阿斯塔納先生,我剛剛答應了一個女孩的邀約,她和她叔叔今天晚上會來挑戰牛戰士,這是牛戰士裏程碑意義的一次比賽,所以我想邀請你一同前往……可以嗎?”
然而事實上,帕克根本沒有將那個女孩所說的叔叔放在眼裏。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這樣,單純又固執,他固執的想要邀請朝光前去觀看牛戰士的比賽也隻不過是想要分享玩具一樣把自己喜歡的事物分享給自己喜歡的人而已。
但對於基本沒有社交技能,量子之海裏也不可能有小孩存在的朝光來說,她完全是把有些早熟的帕克當做一個至少有自己獨立思想的人來看待的,自然也完全沒有意識到帕克邀請的含義。
但是麵對小孩兒懇求的眼神,朝光思索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請求。
而後他又考慮到那座金字塔的拓印工程還未收尾,在這周末之前就得發給他掛名的那所大學,朝光又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