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劉神醫額角冷汗直冒,他舔了舔拔幹的嘴角,下意識想像以往無數次那樣撒謊糊弄對方。
可是,他偷瞄了眼今夜情緒似乎不大一樣的太子殿下,心底莫名其妙滋生了一種敢說句假話,立馬大限將至的感覺。
要不幹脆招了吧。
以太子殿下的手腕,哪怕糊弄過了今晚,往後肯定還有層出不窮的手段在前方等著他。
他不想再日日夜夜忍受這種慢刀子淩遲了。
還不如要個痛快。
此時的沉默似乎預示了某種答案。
劉神醫狠狠咬了咬牙,做足心理建設,深吸一口氣,正打算開口。
沒想到被剛剛一直想要一個確切答案的太子殿下抬手打斷了。
“算了,孤忽然不是很想知道了。
有些事,孤希望你能一輩子爛在肚子裏。
做不到,現在就死。”
……
時鶯在房間裏等得快發黴時,褚鬱離終於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個男人。
身量在男子中不算高,頭發全白,看著年紀不小,似乎有些怕褚鬱離。
時鶯坐在帳簾後邊,褚鬱離讓她伸出手腕給這個人把脈。
他是個大夫。
時鶯伸出右手墊在脈枕上,那人隔著帳簾給她切脈。
原是有幾分漫不經心,後來不過幾息,那人按壓在她手腕上的力氣明顯多了幾分,嘴裏磕磕絆絆道:“這…”
“說!”
“這是…喜脈。”
“孤當然知道。”褚鬱離一字一頓道:“這是孤的孩子。”
劉神醫猛然瞪大眼睛,太子殿下的孩子???
開什麼玩笑。
無人比劉神醫更知道,太子殿下的身體情況,他怎麼可能…
劉神醫懷疑自己得知了一件驚天大密。
太子殿下,怕不是要…
褚鬱離語氣涼涼道:“劉神醫,這是孤的孩子,有什麼問題?”
劉神醫語無倫次回道:“自是沒沒沒問題。”
他被關在這裏六七年,除了太子殿下和他的貼身侍衛,從未與外人有過任何正麵接觸。
太子殿下既然把此女子帶過來,還讓他診脈,說明此女子身份極其不簡單。
結合剛才太子殿下的話,太子殿下怕不是想兒子想瘋了,自願喜當的爹。
雖然他兩個月多前,為了保命確實向老天爺祈禱過。
祈禱老天爺給太子殿下賜下一個大胖兒子。
可也不是這麼賜的呀。
劉神醫心緒萬千,一時間看向褚鬱離的眼神略帶同情,望向帳簾後邊的女子很是欽佩。
居然連太子殿下的綠帽也敢戴。
褚鬱離雙眸危險眯起:“劉神醫再如此看,孤便挖了你的雙目。”
按褚鬱離以往行事,今日應是劉神醫葬身之期。
殺了他,便可把一切秘密掩藏。
可如今多出了計劃之外的“虞錦嫿”母子倆,他轉念一想,決意暫且留著劉神醫的性命。
劉神醫縱使千般該死,確是目前世上活著的,醫術最高超的人。
他褚鬱離年少時身體深受毒物所害,才落入如此這般困境,如今要學會留存一線生機。
“她幹嘔不止,治。”
“殿下,草民不善婦科之道。”
“那看來,留著你也沒什麼用了。”
“殿下——草民忽然有法子了,可以治,今日過後,婦科和啞科就是草民最擅長的醫理了。”
天要下雨,太子殿下想要喜當爹,他想要活命,能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