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都城元城,寧遠侯宅。
一個身穿荷紅長裙的女子正坐在長廊上,修長的手指上係了一根細細的白線,眼睛微微眯起,揚著頭看著天上的那隻蜻蜓紙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兩個酒窩隻淺淺地出現,看著很是愜意。
“二小姐。”侍子阿箏小跑而來,臉上掛著兩團紅暈。
“什麼事?”女子也不回頭,隻專心注視著自己的紙鳶。
“宮裏來人請二小姐去了,風後娘娘身子不好,說想念小姐了。”
“哦,知道了,和姐姐說一聲,我晚飯前就回來。”林成玉輕輕跳起,手指一鬆,紙鳶便飄得不知去向。成玉從馬廄中挑出自己的馬小白,撫了扶她雪色的毛,一個翻身躍上了馬背出了家門。
踏入明鸞殿,風後正歪在琉璃塌上,宮人正端著玉碗立在一邊,顯然是才服用了藥。
“舅舅身子可還好?”成玉恭敬地立在一旁道。
“這不是老毛病了。我生藍兒的時候早產又失血過多,本宮到沒什麼,左右不過喝幾碗補藥,可憐我藍兒早產又體弱,這幾天又因為被表姐冷落而傷心欲絕。”風後的眼眶微紅,厭裏是對自己無盡的責備。成玉隻低了頭,不搭話。
風後又責備了幾句,便讓人領了成玉去了明琦殿。
成玉踏在殿前的白玉台階上,宮人遠遠地見了她,進殿中通報。
“誰叫她來的?本殿下才不想見她。”遠遠地,聽到司徒藍尖細的聲音,成玉皺了皺眉,雪白的靴子一轉,就要離去。他以為她林成玉願意來麼,若不是怕姐姐生氣,她一輩子也不願意踏進皇宮,見這個任性的表弟。
司徒藍見女子就要離去,咬了咬潤紅的下唇,也顧不得矜持,一氣追了出去。“回來,玉表姐。”
成玉袖子一緊,無奈回頭道“殿下不想見我,我就走。”
司徒藍紅了眼,白玉般的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道“表姐不知道那是氣話嘛。你這幾天鬥不來看我。”
“家中有事才沒來。”成玉使力拉回了袖子,敷衍笑道。
“我看你是氣我把你的相好的送給了我皇姐吧。”司徒藍嗤笑一聲道。
成玉聽了這句,氣又不打一出來,心中又有些黯然。不久前她認得了豔瓊樓第一妓子琦文,很欣賞她的琴藝和脫俗的氣質,才相處了幾回卻不知道怎麼被宮裏的那位知道了,便派人贖了人,送到了太女哪裏。成玉後來又去看了一次琦文,他和太女眾多的侍君在一起,眼神死寂。成玉後來很多天都躲在家裏,以贖愧疚。
“看你怎麼魂不守舍的,真討厭。表姐我告訴你,你隻能喜歡我,知道嗎?”司徒藍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上成玉的臉。這麼滑膩溫潤的皮膚令他不願意放手。從很小的時候他就決心成為表姐的夫君,她的身邊也隻能有他,可是成玉出落得這麼好,從小到大身邊總是有這麼多的男子圍著她,他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醋,氣病了多少次,可是還是深深迷戀著她。這是命吧,司徒藍這麼想。
“哎,藍兒……”成玉的語氣很無奈,很鬱悶,很認命。司徒藍從小就喜歡自己,母親和舅舅也早就給他們定了婚,可林成玉卻不喜歡他這任性的性格。如果以後真在一起一輩子了,成玉覺得人生已經一片灰暗了。
林成玉從宮走來,已是夕陽西下。看時候還早,她騎著小白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溜達,來到天香樓門口。
“成玉。”清脆的女聲,卻見幾米外站著一個作天青色裙的女子,頭上隻斜插一子墨玉
釵,烏黑的長發披在腰間,腰上係著塊羊脂白玉佩,笑吟吟地望著自己。
“心淺。”成玉回笑,從馬上下來,牽著小白白走了過去。
顧心淺上前摸了摸馬道“這是瑤國的雪山寶馬,不對它國銷售。明國皇室也僅有兩匹。一個在女皇哪裏,一個在太女哪裏。你從何得來的?”眼中不時流露喜愛驚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