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三十六年臘月十八。
忽有兩條消息傳遍了帝都黎京,震驚了朝野上下。
一是賢王梁楷著素衣,哭祭拜辭太廟。單騎負劍出帝都東門,迎著神雀一族大軍而去。
二是兩名仙人禦劍飛行至真君觀,各出一掌拍向真君觀。
轟鳴聲驚天動地,帝都為之巨震。
真君觀大殿及後山禁地化為一片廢墟。塵土飛揚中留下駭人聽聞的兩隻巨大手印,指長數十丈,深三尺有餘。
其間血肉模糊的躺著三四百具屍體。
好事之人已認出,有真君觀太上長老清陽真人、清風真人、清奕真人首席護國真人玄機等百餘位真君觀首腦。
一句話,真君觀完了。
屹立大陸一千五六百年,曆三朝而不衰的龐然大物真君觀,在這一天徹底灰飛煙滅了。
後來,有人認出了出手的林羽。
“滅真君觀的是神雀一族少主林羽!”
“神雀一族大興啊!”
“可不是,聽說神雀大軍鐵騎已奔襲至澤州代墟了。”
“嘁,孤陋寡聞。
那已是舊黃曆了,神雀族聖女麥冬大軍先鋒已進京州了。”
“沒見流民逃難哪?”
“逃什麼難?
神雀大軍軍紀嚴明秋毫無犯,神雀國師謝自在親自沿途安撫百姓開倉濟民。
還,還發布了一個安民七章。
全是平定地方造福百姓的好章程,誰還會四處流離逃難?”
……
林羽和南暝老祖以法術變幻了真容,緩緩在黎京街道走過。
南暝老祖看向林羽嗤笑。
“神雀一族聖女?
這恐怕是你和謝自在謀劃的吧,你們這是要把麥冬姑娘推到前台了。”
林羽環顧輝煌的帝都,淡然一笑。
“隆武皇朝這腐朽王朝,隻差一腳就土崩瓦解了。
我們總得先找個各方,尤其是神雀十三姓都能接受的人出來主持未來朝政。
麥冬能得到謝自在、荊越、風七眾人支持,又能得到十三姓長老擁戴,無疑是最合適的了。”
南暝老祖斜了他一眼。
“還不是你和謝自在搗的鬼?”
林羽臉上一紅。
“我們去了青蒼世界,身後總得做些安排。
再說也就是十年八年的事。
謝自在和麥冬姐有了資源和丹藥修煉。他們會在十年左右時間內,隨我們腳步進入青蒼世界。
至於他們如何安排——
我們就管不著了。”
南暝老祖點點頭。
“嗯,謝自在厚積而薄發,麥冬姑娘天賦異稟,未來仙道前程恐怕在老夫之上。
而且做事穩妥,都比你小子靠譜的多。”
林羽尷尬笑笑。
“說說你那弟子梁楷吧。
你真眼看著他去神雀軍前,逞匹夫之勇戰死殉國?
謝自在、麥冬、秋三娘、神雀營十二仙苗,這十幾個仙道中人可在軍中等著他呢!”
南暝老祖臉上多少有些不自在。
“唉——
每個人心中都有他堅守的執念。
梁楷的執念是他心中的家國情懷。
豈不知他祖上又是如何得國的?
這世上興衰無常,哪有什麼千秋不滅的家國。
隨他所願,隨他去吧!”
……
不久,賢王梁楷單劍獨騎阻擊神雀軍於幾內郡臨京原。
大戰神雀一族聖女麥冬、國師謝自在等十餘位仙人不敵,以身殉國的消息再次傳遍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