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煙霧,夾雜著一絲血腥味。這個味道,花洛凝再熟悉不過,但四周安靜的卻又那麼陌生。揮手撥散眼前濃霧,浮屍遍地,血滲溝壑。雖早已習慣了這場景,但花洛凝心裏卻有一陣說不出的難受,壓的她喘不過氣。穿梭在屍體間,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她迅速加快腳步,搜索著什麼。花洛凝似是找到了心中所念,停住了踉蹌的腳步,瞳孔慢慢瞪大,身子輕顫了一下跌倒在地。她的身體像被抽空了一樣,全無力氣,連哭得力氣都沒有,她哽咽著,撕裂的痛襲上心頭,她卻什麼話也喊不出來。無助、壓抑……她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打破這片死寂……
“爹……”花洛凝猛然坐了起來,胸腔的那口悶氣也終於疏散了出來,但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阿凝,你終於醒了。”聽見動靜的花顏激動不已,“快,快,快找李大夫來,快。”
在門口徘徊的李疊風,聽見花洛凝醒了,便轉身去找李牧前來會診。
“將軍,阿凝能醒便是好事,隻是身上的傷,需要養些日子。老夫這就給小姐配幾副靜神養心的藥。”李牧為花洛凝檢查了一番,萬幸她終於醒了。
李疊風一直守在門外,直到李牧出來,焦急的詢問花洛凝病情,得知花洛凝無礙,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阿凝,你可還有哪裏不適?”花顏看著臉色蒼白的花洛凝,有些心疼。
“爹,女兒沒事,隻是渾身有些酸疼。洪都嶺一戰,我軍可有得勝?”花洛凝一醒來,第一時間問了戰事。
“阿凝,洪都嶺大捷,我軍大勝,但是傷亡無數。”花顏微微皺眉,“你的傷勢嚴重,帶回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我真怕你挺不過來。”
花洛凝頓感額間有一絲生疼,輕輕摸了摸,頭上纏著紗布。
“你額間的傷,是救我留下的。會留有一輩的印記。”花顏有些自責。
花洛凝有些哽咽,但是很快就收拾了情緒,說道:“爹,在戰場上能活著出來便是萬幸,留個疤算不得大事,或許這個印記會是證明我是花洛凝的唯一證據。”
花洛凝的平靜,讓花顏的心裏更不是滋味。原本自己的女兒也可以是京都的名媛閨秀,但因為自己的一個決定,卷進了無盡的戰鬥。
“阿凝,戰場終歸不是女兒家的歸宿,你也到了適婚年齡。昨日收到皇上的書信,召我們回朝。就趁此次回南岱,爹把你的親事給定了。”
花顏不想再把女兒留於軍中,什麼正氣,大義,不是一個女子能承擔的,她應該享受安穩的生活。
“好,好,好。那爹可一定要給我找個好夫婿,不然女兒可就一直陪您駐紮軍營。”花洛凝自是順了花顏的意,今後的事,又有誰說的準,隻要自己的父親寬心,花洛凝便安心。
“小姐,小姐,藥來咯。”月白還沒進門,就聽見她那清脆的聲音了。
“阿凝,你的婚事等回了南岱再議,現在把藥喝了,躺著靜養。”花顏見月白端藥進來,便敦促女兒好好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