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醜醜,是個孤兒,在我有記憶的時候,爸媽就一起喝酒死了。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酒裏被媽加了老鼠藥。是媽嫌棄家裏的日子太苦,不想再過下去。反正我是沒哭,等他們安靜的在家裏睡覺。我帶上全家所有的錢跑了出去。然後,開始我一個人流浪的生活。
在這個城市裏,我這樣的流浪者很多。社會本來就是強欺弱的。而在這個城市裏,我這樣的人,是最底層的被欺負對象。
"龍哥!我回來了,這是孝敬您的,"我裝著笑,把一天拾垃圾的所得的30元交了20給這個地下街道的老大。要在這裏生存,這是所有法則中的基本。
龍哥拿起錢,"就這麼點?醜醜,你他媽的是越來越沒用了。我看你小子眼睛還挺亮的,是不是想和豬四一樣被賣器官了才高興啊?"我陪著笑,"嘿嘿,龍哥,您說的對。多虧您罩著我們,要不,我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我會加油的,我明天一定給您多掙點!""哼,小子,你啊,放機靈點。"龍哥用錢在我臉上拍了拍,轉身走了。
"龍哥慢走。"我還在笑。直到確定他走了,我才用手揉了揉臉上僵硬的肌肉。"媽的,我呸你個王八綠毛烏龜蛋,吸血鬼。我操你奶奶的爺爺的嘴兒。"我咒罵著,收拾好自己的家夥,向外麵走去。
我要去的是一所學校,我沒上過學,所以心裏其實很向往學校。但我不會去上學,有誰願意和我一起呢?那麼醜,那麼髒。
我和以前一樣,趴在圍牆上,看著裏麵上體育課的學生。人家和我一樣大,生活卻不知道是我過的多少倍。上帝是平等的?我呸他媽三天三夜。這叫平等?
就在我發神的時候,忽然被人從圍牆上拖了下來。我的頭重重的摔在地上。好痛。我看見好多星星飛啊飛啊飛~~。好希望能抓一顆!純金啊!!!
一陣大笑把我拉回現實。是學校裏的那幾個流氓學生。我本能的轉身爬起就跑。
"跑?小子,你他媽跑的掉是王八!"五個人吼著向我追來。我盡量的跑,被追到的話,估計我就差不多了。
親愛的上帝,如來,保佑我吧~~~"哎喲。"地上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那樣一跟樹枝。很明顯,我摔到了。我聰明的沒再試圖跑。而是抱住頭蜷縮成了一團。多年的挨打經驗告訴我,這樣的話,可以把受傷減少到最輕。
那五個人根本不再說話,直接開始踢打。我忍著,不能叫,一出聲音他們會更開心,打的更久。
十幾分鍾後,為首的一個叫,"停!別打了,這小子是啞巴,這樣打都不說話,沒意思。走了走了!""便宜你個小雜種了。"又在我身上踩了幾下,他們終於走了。
我勉強坐起來,混身都是傷,還好,沒斷骨頭。
掙紮著站起來,我向家裏拐過去。
所謂的"家",是龍哥地下街道裏的一個下水管。
走到街口,看見有好幾個人圍著什麼。我擠進去,看見一個大叔在那裏坐著,身上比我幹淨不了多少。在他麵前有一塊白布,寫著一個問題:這個世界上佛道有幾重天可渡人?
答對的必有重禮相送。
圍觀的人唧唧喳喳,挨個報數,可大叔都說不對。
我坐在旁邊,揉著傷口,大聲喊"幾重天啊!就一重,用來把自己弄成佛,弄成神,高高在上的,然後自己在上麵看下麵的人有多苦,渡人?我渡他爺爺的巨乳症!"人群大笑。大叔也笑了,望望我。沒說話。
天黑了下來。大叔還坐在那裏,我要回家了。
鑽進我的水管家,抱著我撿來的被子我開始睡覺。我發現,不管身上多痛,隻要誰著了就不會再感覺到痛了。所以,每次餓的時候,痛的時候我都會馬上睡覺。
剛閉上眼睛一會兒,就有人拉我的腳。我大罵"哪個變態叉叉他媽的強奸我的腳啊!""啪"我被打了一耳光,回過神一看,是街口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