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蘇梅還在洗碗,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她最近越來越沉不住氣。
當手指還泡在滿是洗潔精的洗碗盆裏,她無助的看了看夜空。
月光白的透亮,月色如輕紗般柔軟。
但此刻眼前的人待她卻並未柔和。
夜宵攤其他攤主都已經收攤回家了,隻有他們這個攤位。
趙千宇靠著在椅子在睡覺,蘇梅在收攤。
突然一排有流星劃過天際,蘇梅快速的閉上眼睛,許了一個願望。
希望,希望什麼呢,她早已不是小女孩了,過了天真爛漫的年紀,願望不過是騙騙小孩的把戲。
但她何嚐不抱著一個幻想,想著有朝一日,不要再過這樣的日子。
最近孩子功課明顯的增多了,下午放學趙一寧要畫畫,學校又要上晚自習。隻有周末的時候她才能幫自己幹點活。
孩子能幫忙倒不是主要的,她更在意的是趙千宇的做法。
他卻每晚收攤前都在呼呼大睡。
蘇梅最終還是踢了踢椅子,叫他起來推車回家。
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蘇梅突然接到趙家三姐的電話。
“弟妹,你別怪我說你,你要管管阿千,你姐夫今天早上和朋友去茶店,看見他在裏麵玩老虎機,眼睛都紅紅的。”
原來如此。
原來他都是趁自己睡著偷偷去玩,又在自己起床前偷偷回來睡覺。
他可真的是費盡心思。
說什麼管他,他自己自甘墮落,我又何必去管他。
這會趙千宇拎著幾個袋子走回來,看見蘇梅比平時醒的早,眼底一抹驚訝又瞬間恢複正常。
“看排骨新鮮就多買了點,還欠人家錢那裏,一會再給我兩百。”
“你怎麼不去搶,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錢做什麼,還假模假式的說起瞎話來,每天沒日沒夜的把錢丟進老虎機裏,輸完了才懂回來。”
趙千宇一下子被她說破,臉一下子涮白,一時無法反駁。
“我嫁給你,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趙千宇啊趙千宇,人人都說你熱心,說你老實,那是他們不知道你這個人已經從裏到外壞透了。”
蘇梅越說越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仿佛要把多年的委屈再次傾吐。
“我要是你,我就閉上嘴。”
趙千宇手上的青筋突起,下一秒就要怒吼。
兩個偏激的人在一起,隻會火上澆油。
三個孩子周末剛睡醒,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著他們兩個一邊對罵一邊砸東西。
兩人把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在這些碎片上,仿佛砸碎了,憤怒也會隨之碎掉。
趙一寧害怕的哭了,還是擋在兩人之間,一邊哭一邊說著不要再吵了……
趙千宇看到三個孩子在一旁哭,瞬間也冷靜了幾分,無奈的轉過身離去。
蘇梅卻不肯罷休,打了電話叫婦聯的人。
“你們來看看,看看這個人,平常就是這樣打老婆的。”
蘇梅已經無所謂了,無所謂把自己的難堪反複訴說,她想讓大家都來評評理,到底她蘇梅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婚姻。
趙一寧看見婦聯的工作人員,心下一顫,不知所措的看著蘇梅。
蘇梅就像一朵寒風中搖曳的玫瑰,鮮紅卻渾身帶刺。
婦聯的工作人員看到滿地的狼藉,秉著勸和不勸離的原則,例行公事的給當事人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便驅車離去。
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滿地的芝麻蒜皮,更是無人拾掇。
蘇梅知道趙千宇肯定又去玩老虎機了,他已經屢教不改。
那好,既然他要賭,自己也一起賭好了。
看誰賭的過誰,他不是要錢嗎,那就通通花掉好了。
蘇梅轉身出了門。
趙一寧抹了抹眼淚俯下身子,對著趙琪和趙世文說道,“我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