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
收攤前蘇梅點了點錢包裏的現金，今天就是沒有賺到錢，白忙活一晚，一邊和趙千宇把東西收上三輪車一邊忍不住又開始抱怨。
“你是不知道我們一堆賬都要不回來嗎？同村的阿財、阿文，隔壁村的什麼林叔，還有鎮上那個什麼阿業……這都是些什麼人，整天稱兄道弟，沒錢就不要過來喝酒。”
“我說你這個人少說兩句不行嗎，一整晚都在講，有意思嗎？”困意上頭，打算裝完最後一趟車就回去睡覺的趙千宇瞬間火氣上頭，用力把手上的水桶往車上丟。
夜宵檔口裏大家都陸陸續續收拾好東西推車回家了，周圍顯得更加寂靜，靜的隻有他們夫妻倆的聲音。
“我講兩句怎麼了，就許你給他欠錢不許我講了？每天就知道喝酒喝不停，什麼事也不管，孩子上學不需要花錢的嗎？”蘇梅不甘示弱，她說的又沒錯。
“你自己推吧。”趙千宇說罷撒手獨自往前走，走過街道，穿過馬路，直到他看不見蘇梅人影，也聽不見她說的話。
蘇梅愣了幾秒，自己推著車子也走了。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爭吵了，他隻會摔東西走人，把自己丟在這裏不管不顧。
蘇梅默默推車回到家，還是選擇叫醒趙一寧。
趙一寧睡的很熟，迷迷糊糊聽到蘇梅在喊她。睜開眼看到蘇梅一臉疲倦的站在她床前。“和我一起去收東西回來。”趙一寧一聽無奈的坐起身睡意已經退了一半。套了條外套，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弟弟妹妹，熟練的關上門便和蘇梅一起推著三輪車往外走。
一路上蘇梅一直在喋喋不休“每天就知道喝酒，喝醉了就睡，一天到晚什麼也不管……”
“媽，你少說兩句。”
“少說兩句？你們就會叫我不要說，你看別人家爸媽吵架，孩子都是向著媽，你們反過來什麼都向著他，壞人都是我來當。”
趙一寧聽了有怨不敢言，睡意全無的推著車子。一路上母女倆不再說話。昏暗的路燈透著點點光亮，車輪的影子一圈一圈轉動覆蓋在兩個長長的人影上。
趙千宇在馬路對麵的路燈下抽了會煙，最後還是選擇回去睡覺。他自己睡在隔壁的置物間，蘇梅和孩子睡一間，回去睡了一會便聽到蘇梅用力開門放東西的聲音。他實在是醉了又困的腦袋疼，也不想搭理。
“每天就知道喝酒要錢，吵不停。”蘇梅還是難以平複心中的怨氣。
“你有種再說一遍！”趙千宇紅著眼，從床上坐起，下一秒蘇梅再說一句話他就要衝上來。
“你們兩個別吵了。”趙一寧被趙千宇吼的心裏害怕但還是擋在兩人中間，努力勸阻著。趙千宇看著麵前的女兒，眼裏的神色瞬間黯淡了。
“我就說你這個嘴巴，就你最厲害是吧？”
“誰還不知道你，讓街坊鄰居都來看一下笑話。”
“你們離婚算了，每天吵來吵去有意思嗎。”趙一寧又氣又怕他們又要接著吵。她也累了，大家幹脆一拍兩散各自歡喜。
蘇梅頓時泄了氣，她知道自己此時蓬頭垢麵一臉疲憊非常難看。轉身便要回隔壁房間睡覺。
第二天一早上學。月月睡眼惺忪的問趙一寧：“你爸媽昨晚又吵架了？我好像聽到聲音。”
趙一寧默認。
“我昨天看到我爸了，他已經有別的小孩，還想要我叫她妹妹，他休想，我隻有哥哥，沒有妹妹。”
那個男人趙一寧見過幾次，每次都是一臉卑微，笑嘻嘻的拎著一袋東西進月月家門，過不了一會又一臉失落的走了。
趙一寧瞬間害怕，萬一爸媽真的離婚了，那她和弟弟妹妹真的會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