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之夜,皎白月光灑落在鬱鬱蔥蔥的大嶺之中,其中兩道黑影正借助夜色悄無聲息地小心翼翼前進。
“何大哥,這次順利多了。”
其中一道黑影以神識與另一人交流。
而被稱為何大哥的何明卻沒有動用神識回話,隻是比了個安靜的手勢給同伴。自己在這白馬原外圍摸爬滾打了二十年,見過太多一招不慎就身死道消的慘案。
另一人章順不以為然,麵露期冀之色望著前方,闖過這片密林後不到十裏便能到達目的地。要不是為首的何明太過謹慎,以他們的全力前進隻需兩炷香的時間即可到達。
在前方行走的何明突然停下腳步,悄無聲息躲在樹影之下。還在胡思亂想的章順見狀順勢也躲了起來,正欲用神識探查前方,看到何明皺著眉頭滿臉肅穆地對他搖頭,卻依舊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探頭眯起雙眼。
一頭巨大的白狼悠然臥於在草地之上,潔白的毛發閃爍著銀亮的月光,呼吸時的寒氣仿佛能飄散到臉前,章順控製不住自己雙腿,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這癱坐聲打破了叢林中的寂靜。
“蠢貨。”
何明在心中暗罵一聲,迅速取出兩張神行符貼在腳上,二話不說,頭也不回地疾馳離開。被驚醒的白狼睜開雙眼,幽幽雙目之中帶著憤怒,仰天長嚎,整片森林都為之震動。
白狼衝到不知所措的章順麵前,隻是尾巴一掃,章順便連同身前的巨樹一同被拍的四分五裂。望著還不算逃得太遠的何明,白狼望著天上明月,露出一絲不甘心的神色,放棄了追擊。
天色微亮,大難不死的何明此刻躲在一處不知名的山洞之中調息,調息完畢,何明從儲物袋掏出木桶,灌滿清水。望著水中的倒影,原本清秀的臉龐卻在這二十年變得無比滄桑,還有一道駭人的疤痕貫穿整個麵部,顯得更加麵目可憎。何明歎了一口氣,雖然在踏上仙途的那一刻起自己就知道未來不會一帆風順,可現實比他想象中還要慘烈。
何明脫下有汗水浸濕的衣裳,露出觸目驚心的身體,身軀上布滿密密麻麻傷痕,刀傷,爪傷,撕裂的傷痕比比皆是,如今腹部又新添了幾道紅腫發膿的傷口。
成年白狼可是堪比築基的妖獸,更何況剛剛那頭白狼給他的壓迫感比尋常築基妖獸還要恐怖。在那白狼一吼之下,身上就出現傷口。他隻能強忍著疼痛拚命逃跑,幸好他早就習慣痛苦。
用刀口重新割開傷口,深黃略帶幾絲猩紅的膿液慢慢向外流出,待到膿液流幹,清洗幹淨後,掏出金瘡藥,塗抹在傷口之上。看到被止住血後的傷口,何明苦笑,看來又要留下新疤了。
一股困意襲來,何明打了個哈欠,在這荒山野林提心吊膽的跑了一夜,對他這個還是練氣的修士來說還是太勉強。何明搖搖腦袋,用清水洗去身上血漬,包紮好傷口,換上新衣裳,確認洞口的陣法無誤後,在地上鋪上一層稻草,在稻草剁的淡淡香味下安然入睡。
在睡了足足兩天兩夜後,何明起身伸個懶腰 ,掐指施法,一道火球出現,連帶著稻草剁將所有痕跡銷毀,確認沒有留下絲毫蛛絲馬跡甚至連氣味都被掩蓋後,何明收起先前布置好的陣旗大步離開。
何明曾聽人說過,妖和人族修士不同,妖的成長最注重吐納天地靈氣,所以一般妖獸都喜歡尋得一寶地,不挪窩,除非妖獸進階,尋求更好的地方。所以何明斷定那頭築基白狼不可能一直待在那片密林。這次任務目標是白馬原一處懸崖上生長的紅芝草,那片密林是必經之路。
何明回到當初事發之地的密林,隨後掏出一張淺青色符紙疊成的紙鶴,滿臉肉痛之色的盯著手中紙鶴,咬咬牙,一狠心,靈氣注入紙鶴。一股清靈之氣從紙鶴散出,隨後漂浮在空中,直衝前方。
何明目送著靈鶴進入密林,這八方閣出品的靈鶴符好用是好用,就是太貴了,持續時間也不長,好在對付這種情況正好。
確認安全後,何明一路小心摸索著踏入密林之中,終於回到事發之地,看到滿地都是的章順。這血肉橫飛的慘狀,何明隻能長歎一聲,確定那頭白狼已經離開,章順骨頭上全是其他野獸啃咬的痕跡,如果白狼還停留在此地,是不會有其他妖獸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