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狹小的單人病房裏彙聚了不少人。

除了趙明煜外,大多都是李家的人。

李氏管家和他的兩個女兒站在床頭,老管家雙手捧著那份家業繼承書麵向李海闊。

而周圍的李家高層也都是滿臉希冀的盼著李海闊能夠簽下繼承書。

李海闊麵色難看,他目光自動屏蔽在場的李家人,向趙明煜問道:“還有別的辦法對付經都七子嗎?”

趙明煜搖了搖頭,提出自己的看法,“與其滿心向經都七子複仇,不如把目光轉移……李家現在可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大概半個小時前,匆匆趕回李家處理要事的李沉接連給李海闊打了好幾個電話。

電話裏全是對李家不利信息的彙報。

李家作為沒落家族,幾乎依靠娛樂業支撐,除此之外,還有幾家藥店和餐館,能夠勉強維持李家運行。

現在,餐館和藥店的供貨商都不約而同和李家解約。

這意味著,在不久的將來,李家商鋪將無貨可賣。

李海闊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他看著趙明煜,緩緩道:“你能幫我一把嗎?李家不能倒。”

趙明煜點了點頭。

就在二人離開之際。

忠心耿耿的老年管家捧著繼承書跟在李海闊身後,提醒道:“少爺,你還沒簽字呢。”

“我說了我不簽!”

本就怒火中燒的李海闊見此時還有人敢來觸自己的煩心事,毫不客氣將老管家推了出去。

管家的兩個女兒急忙去扶父親,她們憤恨的望著李海闊。

李家眾人也是一臉無法理解的神情,眼裏中滿是疑惑。

李海闊別過臉,逃似的避開眾人熾熱的目光,跟趙明煜離開醫院,上了車。

西城區中央醫院屬於繁華地段,周圍滿是商業建築,街道幹淨,來往行人也是那種穿著打扮上流的人士。

誰能想到,隔著幾條街,就像來到了另一個城市。

分界街作為內外兩區的中截線,風格極接地氣。街麵上隨處都能看到流裏土氣的小夥壯漢,或是上身全裸,或是滿臉刀痕。

分界街最多的建築也是酒吧、夜店這種供人瘋魔的娛樂店麵。所以到處都是霓虹燈和令人作嘔的酒氣。

分界街的馬路過於狹小,趙明煜害怕撞到人,隻敢慢慢的開。

在車上,他不解的問道:“既然你不願意接手李家,為什麼還要去學院呢?”

李海闊覺得莫名其妙,這兩件事明明一點關聯都沒有,他沉著臉沒說話。

趙明煜無奈,又換了個問題,“為什麼要和高粱打那一場?”

李海闊別過臉,不情不願的回答:“為了我自己,我做的事都是為了我自己。”

他覺得這兩個問題簡直沒腦子,上學是為了家族?打架是為了家族?活著也是為了家族嗎?

難道李家會有今天,不是因為趙明煜和自己的關係,導致汪李揚做了這出殺雞儆猴的戲嗎?

為什麼一切都是家族為先?

自私自利的李海闊想不明白,他也不願意去深思。

趙明煜歎了口氣,有些失望,他向李海闊講述自己的見解:“對於家族而言,新一代就是希望,如果家族全心貫注的培育了你,而你卻在羽翼豐滿時背離家族,我不能說你做錯了,但是……”

“但是,他們什麼都沒給我,我的童年隻有絕望!”

李海闊歇斯底裏的呐喊,試圖把自己12年來的委屈都呼喊出來,他爭得麵紅耳赤。

趙明煜沒有說話,他輕微的搖了搖頭,繼續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