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我們這個西南小鎮上的一名道士先生,,道士先生就是幫別人看風水、遷墳、說媒、建宅等等一切事情,鎮上人都覺得我爸隻是懂點風水,沒什麼大本事,久而久之下去我爸也這麼認為了,平時就隻是幫別人家做點紅白喜事的。也算積了德,滿足了他的道心,至於降妖抓鬼什麼的,現在哪還有那麼多妖魔鬼怪,建國之後不許成精!
我爸住在鎮上邊緣地區的一個小村子裏,叫“吳家寨”,我們這邊的叫法,村和寨是一個概念。吳家寨,顧名思義村裏姓吳的居多。鎮上不止我爸一個道士先生,他還有很多師兄弟,他們都出師於鎮上的一位老師父,也姓吳。他們才是真的沒什麼大本事,隻會看一點風水,擺弄一點羅盤。至於我爸的本事,隻有他自己知道,因為我爸的房間裏有一個箱子,是抗戰時期的那種彈藥箱,現在那種箱子一般用來裝開礦的雷管。那一箱子東西才是我爸的真本事!
本以為我爸一輩子作道積德,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也確實是這樣,他和我媽結婚一年多就懷上了我,之後又有了我妹。可就是因為我,讓我爸覺得這輩子的德白積了。
我媽懷孕之後一直很安穩,我在肚子裏也還老實。可是就在我出生的時候不對勁了,可謂是天動異象,萬鬼哭鳴。
因為我出生日子就不對勁,七月十五,中元節,也就是鬼節,我們這邊叫七月半,好巧不巧的又正是晚上。七月份在我們這邊還是大熱天,可是晝夜溫差也挺大的,特別是這一天晚上,跟在冬天一樣,寒風刺骨。我們這邊過中元節的習俗是一起親戚朋友吃個飯然後去燒福包,福包就是把一疊紙錢用白紙包起來成一個正方形,中間寫“故考X公諱XX老大人受用”(如果祭祀的對象是女的,那就是“X氏XX”),左邊寫“孝子XX”,右邊寫“奉上”,四個角上寫“同,日,火,化”。
晚上約七點多,親戚朋友在我家吃完飯,便離開了,說來也怪,平時的七點多天還沒完全黑,至少能看清路,可是今晚上卻不同,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就像是有人拿一塊黑布把眼睛給你蒙上了,我爸出去把院壩裏的路燈打開了,我家院壩裏有一盞路燈,是我爸裝的,也為了方便,可是就在我爸開燈的一瞬間,那盞路燈隻是忽閃了一下就滅了,我爸跑到路燈下麵打開手機電筒,借著光照向路燈。
“壞了嘛?不對勁哦,昨天都還是好的,看來不能貪便宜,明天換個好點的”
與此同時一陣嗚嗚的風聲傳來,就像是小孩哭泣一樣,讓人不寒而栗,親戚朋友也感到不對勁,就跟我爸說道燈應該是壞了,我們就先走了,還要回去拜老祖宗嘞。我爸也客氣的回應道明天來玩。親戚朋友們也就紛紛打開手機的電筒各回各家了。
我爸還在抱怨,在家裏收拾碗筷的我媽卻突然心頭一緊,捂著肚子半坐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我奶奶還留在我家的,見此情形,我奶奶立即走上前去扶住我媽,察看著情況,同時大聲的喊我爸,“小平!小平!小宇應該是要生了!”我爸聽到喊聲,心裏納悶,怎麼會是這個時候生?按理說十月懷胎應該還差一個月,當時我媽懷孕的時候他算了一卦也應該是一個月之後才會生,怎麼會提前這麼久?這時候也顧不得其他了,我爸衝回屋內,
“快快快我去叫救護車啊,媽你先把小宇扶到床上。”
我媽還在捂著肚子哀嚎。
我奶奶慢慢的將我媽扶到裏屋的床上,我爸則是開始打救護車電話,可奇怪的是我爸的手機絲毫沒有信號,無論怎麼打都打不過去。我爸氣的將手機一摔,衝到裏屋跟我奶奶說道:“媽,電話沒信號得,你先看到哈小宇,我去找車把她送到醫院”。我家有車,可惜是個摩托車,還有個三輪,可惜就在前一天那個三輪壞了,正在鎮上的一家修車店裏維修。不可能讓馬上快生了的我媽坐摩托車去醫院吧
說完便衝出去了,開始一家一家的敲門,可是奇怪的是我家附近的幾家人全是大門緊閉還關著燈,沒人在家的樣子,我把將我家附近的人一家家的敲完門發現都是這樣,環顧四周和遠處,哪還有一家開著燈,隻有我家還亮著。我爸又衝回家中,跟奶奶說“邪了門了,村裏像都沒人在家一樣”。奶奶也看著我爸心想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親戚朋友才剛走沒多久,怎麼會跟消失了一樣。見我媽還在痛苦的哀嚎著,也顧不得其他,說道“別著急,我還是會一點接生的手藝,你先去準備一個盆熱水,一把剪刀,家裏有酒精也拿來,沒有就拿酒,再拿條帕子。”我爸聽完馬上去準備東西,沒幾分鍾便拿來了所有東西。
“酒精沒有了,還有點酒”。
“好,把小宇褲子脫了,扶她躺好,把帕子打濕給小宇擦汗”我奶奶說完邊拿起酒自己先喝了一口,又倒在剪刀上,我爸則拿去帕子放熱水裏弄濕擰幹,握著我媽的手給她擦汗,嘴裏還說著鼓勵的話,我奶奶準備開始接生工作。
屋外開始了陰風陣陣,似有千萬個嬰兒在你耳邊哭泣哀嚎,毛骨悚然。
經過一番努力,我媽已經累得虛脫癱在床上,我奶奶剪斷臍帶小心翼翼的將我捧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