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太後召了各家小姐們入宮,凡是有名有姓的都位座於此,慈寧宮今日熱鬧非平時,各個兒小姐們也都知道太後把她們召進宮來是什麼意思,也都打扮了打扮,按家世顯赫埋沒從上到下坐滿了慈寧宮。
秋衍隨身帶著一枚玉佩,玉佩正躺在他的衣裙上,被他拿在手裏輕輕用指腹摩擦,忽然臂膀一下輕觸,翠竹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秋衍姐姐!”秋衍微微分了一個眼神看她,不知她又要幹什麼。
“太後娘娘今日一看就是給熙照王選正妃呐。”翠竹說著還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秋衍不禁輕歎一聲,道:“你啊,整日腦袋裏沒記些有用東西,光來看我笑話了。”
“哪是笑話啊,姐妹幾個誰不知道那天的事兒,我可賭了,肅安侯不舍得把你嫁給熙照王殿下。”
可如果這道聖旨真的下來了,光憑肅安侯又怎能反駁一句話呢?婚姻對有些人來說,尤其是對生來就是偽裝貓的老鼠,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不幸的,縱使秋衍心裏有後手,可以用利益砸開這道門,可又如何呢?秋衍想到這裏,不禁覺得可笑。
“熙照王到—”
眾小姐紛紛起身行禮,“ 恭迎熙照王殿下!”
葉酒一身玄衣踏進殿來,氣宇昂揚,卻是不給人壓迫之感。
“都起身吧。”待小姐們起身後,葉酒對太後行了拜禮。
“兒臣參見母後。”
“好好,酒兒快起來吧,離哀家近些坐。”太後招呼著葉酒,葉酒坐的離小姐們遠了些。
太後麵容慈祥,此時正接葉酒敬過來的茶:“酒兒長大了,如今也懂得孝敬母後,這一宮裏的美人,哀家可是樂嗬嗬不用愁嘍。”
“是啊娘娘,最近入秋,秋衍姐姐還想著怎麼著給您送條兒貂圍脖保暖呢。”翠竹第一個發話,活潑又不逾矩。
“你啊,就想著整日誇你秋衍姐姐呢,這京城裏啊,誰不知道你們倆姐妹情深。”太後特意讓翠竹坐的離她近些,見翠竹開了這個口,後邊太後也就好說了
宮裏漸漸活躍起來,也有些姐兒舞了幾段兒,後邊兒就是各位小姐們表演擅長的領域,畢竟誰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看破不說破罷了。
“哀家最近也是一個人待著無趣兒,姐兒們都在閣裏待著也是待著,方才各位小姐兒們的歌兒啊舞兒啊,哀家看著好得很,前些日子皇帝送了哀家對兒玉鐲子,哀家也是老了,戴著也不好看,不如就賞給小姐們。”
這話讓殿下的姐兒們一陣欣喜,不知這福運要花落誰家。
太後在高位上默默審視,今天皇帝並沒有來,而是以太後的名義在宮裏聚會,大臣們自是各回各家,各辦各事兒,目的就是要看看這群小姐膽色如何。
過了片刻,太後似是猶豫不決,便將玉鐲的盒子遞到了葉酒的手裏。
“哀家可是看花眼了,不如酒兒來判判這今日誰最出彩。”
葉酒接過那盒子,緩緩走下了,眾人都將目光聚集在他高挑的身影上,唯獨秋衍似是心不在焉。
風兒陸陸續續飄過,不敢貪圖享樂,隻盼來年的春天消聲滅跡,於是就可勁兒的刮,可憐了這樹上殘葉欲靜,但終不停息,逃不過被淹沒的命運。
葉落歸根,慈寧宮外的楓樹成了一顆禿頭樹,一縷陽光穿過雜亂無章的樹枝,射在秋衍潔白無瑕的臉龐上,從葉酒的角度看去,美的驚人。
秋衍還在握著玉佩發呆,沒有注意靠近過來的人。
“咳咳,秋姐姐秋姐姐!”翠竹出言提醒,秋衍方才猛地醒過來。
抬頭葉酒的臉映入眼前,他和葉酒一下子對視,秋衍難得手忙腳亂,趕忙站起身來行禮。
堂下傳來竊竊私語聲。
“想不到還真是他……”
不過沒過一會兒就立刻肅靜了,因為葉酒趁著秋衍還沒反應過來,竟握起秋衍的手,給他戴上了玉鐲。
溫熱的觸感傳來手上的一刹那秋衍怔怔的望著葉酒,對方正細心的將他的手穿過手鐲,肌膚間的摩擦帶著些許情意。
葉酒輕笑,道:“戴好了,秋小姐配上這玉鐲,甚美。”
…………
太後把小姐兒們留下來吃了頓飯,看葉酒神情就知道是非他不可,太後也沒有多說,用午膳時把秋衍和葉酒放到了一塊,見葉酒不好意思的給秋衍夾菜,愣是誰都沒吃下去這飯,黃昏時候都回了府,太後則是又把葉酒留下來睡了會兒話才讓他走,不過見葉酒出來時掩藏不住的笑意,就知道這事兒成了,葉令也更不會說什麼,畢竟秋衍並沒有什麼可以拿來做文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