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六年時,父親彼時正鎮守南疆,我哥哥彼時已是從三品武衛大將軍,常跟著父親去巡查邊關,母親又逼著我習書練字,我覺得無聊,便經常扮作江肆的模樣偷偷出門遊玩。
我本就和江肆的眉眼有幾分相似,加上當時我倆的眉眼都還未發育完全,所以我穿上他的衣服更是讓人分辨不清我們兄妹二人。
那年冬日寒風凜冽,父親一大早就接到了密報,稱祁國有三四十兵馬鬼鬼祟祟遊蕩在兩國交界處,父親擔心有詐,便親自帶著江肆前去查探。
我見父親和大哥都走了,便想偷偷跟上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就在這天,我才真正意義上初遇了年長我兩歲的魏亦時。
我跟著我父親和哥哥他們一路跑到了邊境的山坡上,他們的速度太快我竟跟丟了他們,我正垂頭喪氣的準備往回走,就看到了山坡上的草叢中隱約蹲著一個人。
我被嚇了一跳,以為是敵國的探子,就拚命用力朝著他扔了一塊巨大的石頭,隻聽一聲悶哼,一道稚嫩的哭聲從草叢後響了起來。
我聽見是個小孩子的哭聲,忙放下了準備扔過去的第二塊大石頭,我慌忙跑過去一看,就看到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小男孩捂著鮮血直流的頭蹲在草叢中。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理不直氣也壯的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沒看到本將軍正在巡查嗎?”
男孩囁嚅道:“對不起,我這就離開。”
我見他被凍的瑟瑟發抖,想了想,把我身上穿的外袍扔給了他,“咳咳,今天穿的這件衣服不合我心意,棄之可惜,不如我賞你了。”
男孩趕緊接過了衣物穿在了身上,道:“謝謝。”
我將我袖中治外傷的藥和手帕丟給了他,“一日三次,塗在傷口上,把你臉上血擦擦。”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絲絲戒備,不想過多糾纏,便轉身往回走去。
男孩見我離開,看了看身上的衣物和手中的藥,攏緊身上的衣服咬咬牙跟了上來。
男孩問道:“你去哪裏?”
我瞥他一眼,道:“回家,你跟著我作甚?”
男孩垂著眼,道:“我可以跟著你嗎?我...我沒有家了。”
我隻當他是哪個貧窮人家為了在冬天節省糧食拋棄的孩子,對他心生憐憫,點了點頭,也就由著他去了。
男孩鬆了口氣道:“姐姐,你人真好。我叫魏亦時,我該怎麼稱呼姐姐呢?”
我一驚,“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笑了笑,道:“姐姐的這身裝扮雖說看不出來什麼,但眉眼清秀,身形纖細,不像男子倒像女子。”
被他認出來,我索性也不再偽裝,恢複了本來的聲線,道:“你還真聰明,我叫江肆,你可以叫我阿肆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