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找您的電話!”
雷電文學社,一名剛上任不久的編輯將公用電話拿到那位最有威望和實力的漫畫老師手中。
他已經封筆一年多了,畢竟年齡擺在那裏,現在更致力寫生,以及在文學社作為指導老師。
“喂。”
“好久不見,小煙,啊,應該說是雲煙老師?”
雲煙想都沒想就準備掛了,然而對方卻如同預判一樣繼續說道:“別掛嘛,好久不見的楓哥找你,你居然這麼冷漠的嗎?”
“我更希望是那個被雪乃管的死死的比企穀找我,而不是你個老滑頭。”雲煙歎了口氣,“說吧,找我什麼事。”
“信吾,你記得吧?”
“……忘不了。”
“最近能空出點時間嗎?想讓兩個人去你那做客。”
“我提醒你,我是出去寫生,不是美術夏令營。”雲煙的脾氣與年輕時差不多,依舊是兩句話就沒耐心。
“不,我希望這次,他們能作為你的繪畫素材。”二葉楓笑了笑,“我給那小子帶上小提琴。”
“……好吧,不過這種場麵,我擋不住我家那位。”
“哈哈隨你,反正你也是個老婆奴。”
兩個中年人的電話結束,雲煙接連的歎氣讓助手問道:“又是那位二葉老師?”
“明天就把公用電話號碼換了。”
……
“謝謝你啦,群堂同學。”川久大和開著車,前往他們要去的一片湖邊,“明明楓那家夥自顧自的安排,還得麻煩你一起出這趟門。”
“不,沒什麼的。”群堂看著旁邊睡著了的信吾,“今天是要去幹什麼呢?”
“說實話,我不知道。”大和很無奈,不論是年輕還是現在,二葉的心思都不好猜,“但我知道,楓不會害信吾的。”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一片有著一片大湖泊的郊區,是常人一般不會來的偏僻地帶。
會來這裏除了林業局的工作人員,也就隻有寫生的一些美術愛好者。
大和隻送到了公路的附近,剩下的一小段路得交給信吾和群堂徒步前進。
成功踏進了這片像是與文明世界隔開的地方,信吾看著那道將其和道路隔開的鐵欄杆,愣了好一會。
“人要自信的話,要先翻越一堵高牆。”群堂走到了他的身邊,拉起了他的手,“這些鐵欄杆就是現在的你。”
架起所謂的隔絕帶保護自己,但也漸漸失去了熱情。
信吾幾乎是下意識的抓緊了手裏的琴包,長舒一口氣,走向了那片倒映著藍天的湖泊。
“……”還沒到,信吾便看見了在樹下乘涼畫著油畫的那個人,“雲煙老師……”
群堂感覺到了他的緊張,說道:“怎麼了?已經到了這裏,還想要逃跑?”
這種時候不需要所謂的溫柔,群堂知道,隻要稍微接受善意,信吾就會在心裏想出一大堆逃避的理由。
今天,隻能做那個毒嘴的群堂,又或者……
她放開了與他牽著的手:“敢逃跑,就別想在和我做這種事。”
“誒?”信吾愣了一下,“哪種事……”
“你幹嘛問……”群堂踹了他屁股一下,“快去!”
在女朋友的威脅下,信吾跌跌撞撞的來到了正在畫畫的雲煙身邊,愣是不敢吱聲。
“女朋友?”
“啊……嗯,是的。”
雲煙看了一眼群堂,輕輕一笑:“不苟言笑,但是心思很多,倒是和某個人幾乎反著來。”
對於雲煙時不時對比別人和自家老婆的行為,信吾很早以前就習慣了,他看向雲煙畫的畫,疑惑了起來。
“老師,為什麼藍色的湖麵,你畫成了黑色?”
調色板裏明晃晃的天藍色讓信吾摸不著頭腦。
“與自然交流能看清自己的內心。”雲煙說起了老一輩都會說的深奧的話,“這片黑色是你的內心?還是我的?”
“……”信吾很認真的想了想,“誰的都不是。”
“為什麼?”
“因為……”信吾看向了群堂,後者則是疑惑的歪頭,“我更傾向於,自己是白紙,但是現在卻染上了新的顏色……”
“……”
雲煙沉默了一會,將那張畫紙拿下,撕掉,丟進了垃圾袋裏。
“老師……你這是……”
“楓哥就是愛操心。”雲煙揮了揮手,“你長大了很多,他沒有意識到。”
“也就是說你們之前都把我當小孩嗎?”信吾有點不滿的嘟囔著嘴,“我已經16歲了……”
【長大了一部分吧……】這句話沒說出口。
“今天我送你們一份禮物吧。”雲煙拿著畫筆看了看這對小情侶,“與之相對的,信吾,你也送給這位小姑娘一個禮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