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我出門這段時間就先請你照看一下我們家,防止別人進去。”矛陽想到方法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拜托鄰居幫忙照顧家門,防止他人盜竊。
鄰居點點頭,不解地問道:“作為你爸的鄰居,幫你看一下家門是沒什麼問題。隻是孩子,你現在不先安葬你的父母,打算要去哪裏?”
矛陽低下頭,不敢注視對方的眼睛:“我去南山學院那邊,看看能不能請道工出來幫辦喪事。”
王叔詫異地看他一眼,請道工?如果是劉地主家的孩子,他可能還會認為這是孩子貪玩的借口。但矛陽家的什麼經濟條件、矛陽這孩子他還是大致了解的。
唉,孩子,你這樣做還剩多少留給自己?
“嗯,那行,矛陽,我去讓我老婆準備一些幹餅,你明天上路慢慢吃。”鄰居看矛陽這個樣子,心裏有些感慨,便自發給予矛陽一些食物路上吃。
“嗯,謝謝王叔了。”矛陽點了點頭,然後從包裏掏出一排銅錢,“這是一點心意,希望王叔不要客氣。”
鄰居擺手拒絕:“這怎麼好意思?我們是鄰居,在這時候幫你一點沒什麼。”
可矛陽還是堅持要把這排銅板給予鄰居,把這排銅錢遞到他的手裏:“王叔你收著,爸爸教過我不要無緣無故地收下別人的東西。”
鄰居神色複雜地看著手裏這排銅錢,看來這孩子是執意要讓自己收下這筆錢了。
能做的不多,孩子,多帶點餅上路吧。
幾天後,南山學院。
——到了嗎……
矛陽站在門檻前心中感歎,然後強提眼睛向四周探望。
“請問吳永先生在嗎?”
被矛陽詢問的那名道人聽到這話時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回複了一下對方:“在倒是在,不過請問您是……”
“我是他的……”矛陽剛剛想說出口,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便改口說道,“朋友。”
道人聽到這話臉上的神情有些奇怪,可是當目光探到對方落寞的陰影時,不知為何,心裏油然生出一股同情,頭不由自主地點下:“我去幫你問一下吳永在哪。”
矛陽聽到這話也隻是微微點頭:“謝謝道長。”
然後向門檻前的樹盤子坐下,坐下之後便轉頭盯著書院大門。
道長看了眼矛陽,少年渾身上下並不顯眼,但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珠子溢出一分寂寞,金色的光輝下,灰暗的陰影在衣服上逐級深邃,夕陽的落幕並沒有給予他溫暖,反而刻畫出他的孤獨。
這孩子身上發生了什麼……吳永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朋友?
吳永平時都是待在學院裏教書學習,偶爾帶學生下山認草木,從來沒聽說過他在山腳認得朋友。
而且他平時也是和那幫孩子嘻嘻哈哈的,一點長輩的模樣都沒有,要不是自己和他同院,自己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認識這麼幼稚的人。
但偏偏此人天資聰穎,在幼時對於書上的知識能舉一反三,成人後鄉試一舉中榜。隻是不知為何事後一直留在書院教書,不去科舉。
不過求學的孩子也很喜歡他的講課,生動形象、令人啼笑,大家也就慢慢不再過問這事。
“你媽抽你的理由每一條都不一樣……”
“吳永,門外有你的朋友。”那名道長推開房門,朝吳永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