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世道可不太平啊。”
“是啊,南朝狗皇帝蕭行的舍事道法詔一下來,極樂天那邊又不安分了。”
“聽說北境崛起了一個叫柔然的勢力啊,他們的領頭人自稱什麼來著的?”
“可汗,自立為天可汗!”
“哦,對對對,還是江兄你見多識廣啊,我這也算是拋磚引玉了。”
“哪有,哪有,過譽了,不過是略作補充罷了。”
嘈雜的聲音強行鑽入了陸無生的耳中,迫使他整個人強製開機。
“小廝,再來兩壇你們這的招牌,清竹酒,呃……再來一盤鹽水花生吧。”
那幾個正在交談中的客人朝陸無生招了招手, 陸無生愣了一下,低頭看看自己的小廝服飾,頓時便明白了過來。
“杵在那幹嘛,還不快去拿酒來?”
那個被稱為江兄的年輕人看見新來的小廝居然如此愚笨,頓時略感不快,心中暗道這店家怎麼盡收些榆木腦袋來當小廝。
陸無生被此般訓斥,也是一言不發,隻得快步走向了後廚。
“你看,這種比較蠢笨的奴才你就得罵,隻有你罵了,他們才會懂得你的意思。”
眾星捧月般,江莫言在眾人間穩居主位。
他乃此地都統之子,常年身邊都是小弟如雲,可以說這座城中的大部分人幾乎都在搶著巴結他。
“江兄,所言極是啊。”
“今日聽江兄一言,真是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啊!”
“哈哈哈,昔日齷齪不足誇,喝酒,喝酒。”
江莫言舉起手中酒杯,朗聲大笑道。
他就是喜歡賣弄學識,同時也享受著他人的追捧。
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不過江莫言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頂多是有些虛榮心,有些小癖好,脾氣惡劣了些,平日倒也不會仗著自己的身份去幹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
而此刻陸無生已經進入到了後廚之中,相比於前堂的熱鬧,這裏就顯得冷清多了。
目光呆滯的廚師正在機械般的翻動著手中的鍋鏟,他手中鍋鏟跟鐵鍋相撞與灶頭下木柴燃燒所組成的交響曲,便是後廚所有的聲音了。
“外麵的客人要一盤鹽水花生,和六壺清竹酒。”
陸無生湊上去瞧了一眼,好家夥,這廚師的鍋子是在幹燒啊,裏麵連油都沒放一滴。
那呆板的廚師應了一聲,轉身從後麵的籃子中抓起一把帶泥的花生,扔進鍋中後又撒了些許的鹽和放了一小碗的水,隨便翻炒兩下後便直接倒入盤中。
然後轉身又隨意的從一旁的缸中舀了兩勺水灌進壇中,扔了點竹葉進去,再裝入壇中,靜置了一段時間。
再如此反複,另一壇青竹酒便也做了出來。
頃刻間,一股濃鬱的酒香便從壇中飄散而出,更絕的是,而在這酒香中竟還帶著淡淡的竹香。
陸無生隻是聞了聞,肚子中的酒蟲就被勾了出來,但他也隻能強忍著不喝,心中暗道
“這青竹酒不愧是這百年老店的招牌,待我出去後定要去買上幾壇來喝。”
而等到那酒水完全釀好後,再看看盤中的鹽水花生,哪還有半點泥沙?
“好家夥,這小子平時都不下廚房是吧?”
陸無生對此無力的吐槽了一句,他好像對這種怪異而又不合常理的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
畢竟道聽途說來的知識,又怎麼可以真正的支撐這些事物在運作?
不過還是正事要緊,陸無生先順手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走了一把菜刀,藏於腰間,隨後才端著鹽水花生和兩壇清竹酒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