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枝航這時微笑著看著方非相，：“道友。”
方非相迷茫，“不知道你為什麼喊我道友。”
“現在儺祖麵具應該已經成為你的本命儺麵了，你也應該察覺到諸天鬼神的存在。”楊枝航不急不慢，又為自己倒上一杯茶，說道。
“傳統修儺的第一個境界觀儺境，本質上就是獲得鬼神之力的認可。這一步對一些人來說，就是無法跨越的溝壑。但是你作為先天鬼相，不會有這個煩惱。修儺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在這第一步。”
楊枝航直起腰來，嚴肅道：“獲得九天之上神明的認可，便是修儺神之道。而獲得酆都之中鬼怪的認可，就是修儺鬼之道。修神道者，魂魄直通碧落九天，由神闕處，觀儺，化性，分合，然後便是踏上通天路，洞開玉京城，就是到了凡人的極致，禦庭境。”
“而修鬼之道也大抵相似，觀儺，化性，分合，黃泉路，洞開地府，直抵酆都，稱為酆都境。”
“楊蘇就是因為自身的酆都被楊家長老斬落，所以自身隻剩下準酆都的實力。不然哪怕你戴上儺祖麵具，也難以奈何立足酆都之上，法力源源不斷的楊蘇。”
方非相一陣神往，但還是反應過來，：“這和你喊我道友有什麼關係？”他困惑道。
“你還沒發現嗎？”楊枝航說完這句話後，全身散發出幽幽光芒。“用你的神識看我。”他提醒道。
方非相聽到這句後調動體內的法力，隻感覺在自己的腦海中清晰展現出楊枝航的身形。細看過去方非相不禁震驚。
在他的意識中，楊枝航渾身如同神像一般光芒璀璨。他的脊梁處更是猶如一條遊龍一般，上至淩霄下抵黃泉。他全身法力流轉，不像之前楊蘇楊煥那般被局限在神像當中，想來這也是為什麼他可以隨意轉換神明斷錯和鬼神太歲的神像的原因。
楊枝航隻是稍稍動彈，方非相便感覺自己如同被一尊神明注視，渾身上下冷汗直冒。他的神闕穴猶如一片混沌海。
他頭部百會，曲差，天衝三穴，如同鯨口般源源不斷吐納著外界的精氣，蘊養他的魂魄肉身。
而他足底的湧泉穴又如同抽水般從酆都汲取法力，讓他神闕處的氣海越發凝實。
“鬼神兩道同修到這個地步，你簡直是在世的神明。”方非相喃喃，看向楊枝航的眼神瞬間敬畏起來。
楊枝航聽到這句話後隻是歎了一口氣。“從我打開我體內的通天路，和神明錯斷相通的那一刻我就意識到了不對。”
“我戴上那副象征著錯斷神的儺麵，感覺到我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盯上了我。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雙眼睛，猛然睜開，注視著我。”
方非相不寒而栗。
楊枝航沉吟片刻，繼續說道：“隨著我的修為越發身後，這種感覺就越加明顯。我確信，一定有什麼東西在一開始就纏上了我。但我問遍整個楊家，他們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直到我一路修行至禦庭境，我才徹底確認了那道目光的來源。”
“是神明錯斷。”
方非相不解，隨後很快就反應過來，臉色慘白，像是得知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楊枝航苦笑道：“觀儺境一開始就是個陷阱。從你獲得神明的認可那一刻，神明就已經盯上你了。雖然現在我還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但那道目光中的貪婪是掩蓋不住的。”
“鬼神不應該存在那種貪婪。”楊枝航搖了搖頭，道：“所以我不相信神明錯斷，我借用他力量的同時，又想方設法打開了酆都，獲取了太歲的力量。”
方非相恍然大悟：“你是想讓這兩位鬼神互相鉗製，以便給自己找到真相的機會。”
“但是，”方非相麵色古怪，欲言又止。
楊枝航再次苦笑，“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現在我時刻都能感應到他們兩個的注視。”
雖然楊枝航說的容易，但方非相深知其中的艱難。畢竟鬼神之力本就不互通，而修儺的境界二者也大相徑庭，楊枝航僅憑自身之力就將其統一，可以說是驚才絕豔了。
“我在遠處就察覺到你身上同時存在著鬼神的氣息，原本我以為，由古至今這條路上隻有我自己，沒想到還能遇到道友。”楊枝航感歎萬分。
方非相心道：“儺祖應該也和他一樣，畢竟和雄伯的戰鬥中儺祖不止使用了一種儺術。”
想到這方非相忽然發現了不對，“你們楊家的楊蘇，他的儺神明明是神明雄伯，那為什麼他修行的卻是酆都？”
楊枝航似乎有些難為情，但還是解答道：“楊蘇修行了一種秘法，雖然一開始感應到的是神明雄伯，但後麵修行的卻是酆都，這樣的好處就是後麵他不會被雄伯局限到。”
方非相敏銳的察覺到兩者似乎有共同點，看向楊枝航。
楊枝航大大方方，直率道：“我也修行了這種秘法，並且加之改進，不然我也做不到統一鬼神之力。”
“那道秘法名為太一印，如果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但有個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