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苦盡甘來是亙古不變的定律,直到我遇見了我的女孩,她從小乃至今天的經曆都在告訴我,人隻要能吃苦就得吃一輩子。
漏雨的瓦磚頂,發黴的牆壁,到現在還沒有翻修好的小小屋子,小屋子旁邊圈養了賴以維持僅有營養的母雞...這些我隻在電視劇裏看過,那時的我並不相信這世界還會有這樣艱苦的生活,可當我初次站在這番景象前,我努力掩飾看到這一切的局促,但更多的是心疼,我心疼她,我想我大概知道她為什麼會不願意帶我回家,帶我回家之前又為什麼要鋪墊那麼多:“我家甚至都沒有你外婆家那樣的大房子”“夏天很熱的,沒有空調,我怕你不能習慣”“你真的願意來我家嗎...\"
3歲,那時家徒四壁,沒有錢去醫院看病,隻有求來的幾貼退燒藥和稀飯,她憑借自己頑強的生命力,從一場38.9°的高燒中熬了過來。
6歲,在所有同齡兒童都在爸爸媽媽懷裏撒嬌的時候,她卻要自己上山為灶台添置新柴,小小的孩子,重重的簍筐,被壓垮到現在肩膀仍然時不時的隱隱作痛。
7歲,耳朵得了小腫瘤,父親想帶她去小診所醫治,可由於學識不夠輕信了偏方,一剪刀下去,小腫瘤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永久性後天中耳炎。
還是7歲,小小的她跟隨隔壁家大伯去田裏鋤地,耙子都要比她高出一截,大人們催促幹活,一慌張,耙子的尖頭徑直插入腳麵,離永久性殘廢隻差一厘米。十幾年後,她指給我看自己腳上的傷疤笑了笑“還好沒事,不然我們家就要賣好多雞蛋才能送我去治了”我問她那你怎麼包紮的呀,“不用包紮呀,抹了偏方”。
好,又是偏方。
8歲,小姑娘三年級了,彼時母親已經在外地工作了四年。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都愛紮小辮子,也愛頭發香香的,可我的小姑娘隻能用肥皂水洗頭,久而久之頭發長了虱子,“打理太麻煩了,所以我給自己剪了短發,可能太醜了所以大家才笑話我。”
才沒有這回事呢,你永遠都是那麼好看。
12歲,你羨慕的看著同學們吃著薯片和大大泡口香糖,一邊從桌肚拿出媽媽和奶奶過年一起製作的麻花餅,你想分享給同學們,卻被他們揚了一地“這麼醜的餅幹,你家這麼窮嗎,連零食也買不起?”那一刻我好像就站在小時候的你的身邊,隻能看著瘦小的你紅著眼睛默默地從地上拾起一個個小餅幹拍幹淨放好,再將餅幹碎打掃幹淨。可那是你最愛的家人們特地製作給你的不是嗎。十幾年後你送給我一袋小餅幹,每一個小餅幹都像一朵朵綻放小花,很可愛啊,而且甜甜的非常好吃。
14歲,八歲的弟弟吵鬧著要去田裏抓蜻蜓,你攔不住隻能跟在後麵默默保護他,後來大人們都在怪你沒看好路,讓弟弟踩到石頭崴了腳,可是怎麼就沒有人注意到你背著弟弟走了五公裏到家而濕透的衣裳呢,那時的你又該有多難過。
15歲,我們終於相遇在了同一所高中,還成為了同桌,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是個很內向的女生,我努力打開話匣子“你的膚色好好看呀,我也想曬的均勻一些,太白了不健康。”你一臉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我。後來你告訴我,“黑妹” 的稱號跟隨了你曾經的整個學業生涯。
15歲上半旬,那時正是疫情最嚴重的時候,網課結束後微信班群裏總有無聊的人給班裏的女孩子排名,有人說了很討厭的話,讓你一整個上午沒理我,我很鬱悶,他離我家不遠,於是我扯上口罩便去了他家拜訪,讓他錄下了誠懇的道歉視頻,當天晚上我們隔著屏幕,你哭的稀裏嘩啦,問我為什麼對你這麼好,我說哪有為什麼,我喜歡你唄。
2021年5月7日,我永遠不會忘記初心,向你告白成功的這一天,我興奮的從床上跳起來,全身發燙連手都在抖,我通知了所有的好朋友,收到了很多祝福,而你依然喜歡問我為什麼對你這麼好,我的答案在經過了半年後依舊是,我喜歡你,喜歡你的不卑不亢,喜歡陽光灑在你身上而你正喊著我我的名字向我跑來,喜歡你回頭看到我時的那份驚喜,喜歡你解不出英語題哀求我教你,更喜歡你解出題後朝我比耶的得意勁,喜歡你吃到我送給你好吃的那份幸福的表情,你所有的所有,我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