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一個含胸駝背、瘦削佝僂的身影試試探探地走在黑暗當中。土路坑坑窪窪,女孩的步伐跌跌撞撞。

在女孩身後,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亦步亦趨,交頭接耳。

“我們這是要幹什麼?”兩名跟蹤者的其中一名問道,聽聲音是個女生。

“看許煥不順眼,想整整她。”另一名跟蹤者也是女生。

雲彩遮住了月亮,使得前麵許煥的身影迷迷糊糊,像是融化在黑暗中一樣。這個融化了的身影即將踏上一座兩側沒有欄杆的小石橋。

“快點跟上,要到石橋了。”主犯加快腳步。

“到石橋怎麼了?我們要幹嘛?”

“把她從橋上推下去!”

另一人驚訝至極,猶豫著停下腳步,“啊?她要是被淹死了怎麼辦?”

“橋下沒有水,我估計頂多摔骨折,這樣她就參加不了下星期的高考了。我完成了這個任務,就可以獲得一大筆錢,作為高考後出去旅遊的經費!”

“任務?誰給你的任務?”

“別管那麼多了,我自己害怕,叫你一起,到時候得了錢帶著你一塊出去旅遊!”

“好啊!”另一人一聽,立刻興奮出一身汗,忘記了什麼叫害怕,隻一個勁憧憬著高考後旅遊的美好生活。

沉悶的夜晚,突然刮了一股陰涼的風,吹開了一片厚重的雲層,露出了雲層後猩紅的月亮。

借著昏暗的月光,兩個狩獵者迅速逼近獵物。

許煥走到石橋的正中央,突然停下,移步到石橋邊緣,低著頭,不知道在往下看什麼。遠遠看去,她低頭駝背的背影像是一具無頭屍體。

主犯猶豫了,想不明白許煥往橋底看什麼。從犯卻一股熱熱血湧上大腦,直接一個猛衝,將許煥推了下去。

世界安靜極了,連風都沒有聲音,安靜得不像是人間的樣子。

二人豎起耳朵,卻遲遲等不來預料當中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甚至都沒有一絲許煥的叫聲。

半晌,二人在黑暗中對了個眼神,主犯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移到橋邊探頭看下麵,發現約兩米深的溝底趴著一個人。

這時候,月光忽然亮起來,銀白的月光灑向橋底,二人看見橋底的人身子底下往外溢出一攤黑乎乎的液體。

“啊!死人了!”從犯一下子失去了剛剛推人的勇敢,嚇得大聲叫喊。

“別叫!你想讓全村的人都知道嗎?”主犯保持理智,腦子裏卻在想退路。

人不是她推的,她到時候就說自己是被另一個人強行拽來的,另一個人推人時她還嚐試阻攔來著。

對,到時候就這麼跟警察說。

“該怎麼辦啊?”從犯早已涕泗橫流。

“下去看看!”主犯覺得一人高的橋應該摔不死人。

二人從橋頭側麵的斜坡下到橋底,等穩住身形定神觀察時卻傻了眼。

橋底除了一片沒不過腳的雜草以外,空空如也。沒有人影,沒有血跡。

二人四處打量,突然,從犯驚聲尖叫,指著橋洞裏的一片空氣,身子止不住地戰栗。

“鬼!鬼啊!”

從犯眼睛一翻,兩腿一蹬,昏了過去。

主犯嚇得失了神。她什麼都看不見,卻比看見了什麼更恐懼。

她蹲下身子探了探從犯的鼻息。沒有。

她又去摸從犯的胸口,想試試從犯的心跳。也沒有。

從犯她,被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