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輝手裏依舊拿著他的那根老煙杆,從屋子後麵繞了進來,隻不過步子很快,和他平日裏不疾不徐的樣子相差很遠。

“哦豁,今天什麼風把洮丫頭給刮來了?”他看著何洮打趣道,但是他很快就被香味給吸引到了灶台邊,“英子,你這炒的啥白菜,我聞著怎麼和以前的不是一個味兒?”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王桂芳笑罵一聲,“回來了也不把小虎給叫回來吃飯。”

“那臭小子多大了,餓了自己會刨食了,還要我這個當老子的叫!”何輝把煙杆子別在自己的褲腰帶上,“快說說,你這是加了什麼神仙藥了,咋這香!”

“你今天有口福可都是因為何洮,小丫頭找你有事兒說呢,飯還沒好,剛好你們可以先說說話。”王桂芳把何輝打發走,要不然一副八輩子沒吃過飯的樣子怪丟人的。

“丫頭,找叔啥事兒啊?”何輝咂吧了下嘴巴,把嘴裏分泌出來的唾液又咽了回去。

對於現在不能吃飯這件事情感覺十分的惋惜。

“你嬸這話啥意思啊,什麼叫今天有口福是因為你?”何輝講話一向直來直去,也不多客套。

“嘿,叔,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我有個帶咱們村發家致富的大事要和你商量商量。”何洮從自己兜裏掏出她花十分鍾寫好的簡易計劃書,“叔,我現在跟你大致講一講啊。”

“成,你講講。”何輝雖然上了年紀了,但是是個思想比較開明的老頭,對於年輕人的想法還是很願意聽的。

何洮就著計劃書一條一條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說到最後都有些口幹舌燥了,“叔,你聽完了覺得咋樣?”

何輝沉吟一聲,“想法不錯,有這個心也是好的。

但是你用什麼來保證產量呢?而且這上麵新品種試驗田說白了就和搞實驗的似的,你咋個曉得它的品質一定好?咱們村現在種的品種都是多少年一直種下來的,才能保持如今的高產。

貿然種的話,要是土質不適合怎麼辦?不是叔說話難聽,大家都得生活的。

叔對你的這個心思提出表揚,但是搞啥都得有個模子,不是假大空,想一想就成的哩。”

得到這樣的回答,是何洮意料之中的,所以她還準備了plan b:“叔,您說的我也考慮了,所以我還有一個想法,咱們村不是有一塊種啥啥不活的地嘛,我記得隻有個十畝大,我先租了這塊地試試,您覺得咋樣?

反正我朋友說她們的新品種,周期短,基本上都是一個月就能成熟,等一個月後見真章,到時候再來考慮考慮這個事。”

“我想想啊。”何輝道,“這地是村裏公共財產,也不是你叔我一個人能決定的。這樣,我等會吃了飯去跟立根他們商量商量。”

立根,全名叫周立根,是金屏村的村支書。

“行,叔。”

“吃飯了,老何,來端菜。”王桂芳在廚房招呼道。

“來了。”何輝見何洮也站起來準備去幫忙,道,“你坐下等著,來叔家了哪裏還有要你去端菜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