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約複古的歐式建築風格,透著濃濃少女氣息的房間裏,溫妍初抬手扇了扇,臉熱的她抬起放在一旁早已涼透了的水,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渾身的燥熱這才散了些,她這是怎麼了?
初春的夜不應該就有這種燥熱的感覺的。
當她抬起頭時,一眼就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好看的桃花眼裏泛著異樣的光,臉上已漲起一層紅暈,剛壓下去的熱又湧了上來。
她害羞的把手裏的照片慌慌張張的塞到枕頭下麵。
這是下午放學回到家時奶奶笑著遞給她的照片。
“初初這是你沈奶奶寄過來的沈硯舟的照片”
今天的沈奶奶看起來就很高興,因為收到從國內寄過來的這相隔十多年前的信件,她那顆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是落地了。
當著奶奶的麵,溫妍初沒好意思仔細的看,胡亂的塞進書包裏,直到吃完飯回到房間。
她才看清照片上的男子一臉朝氣,標準的寸頭下麵是一雙漆黑而深邃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完美的下頜線透著十足的貴氣。
那一身正氣的軍裝更是襯得他氣宇軒昂,紳士而剛正。
溫妍初從小就知道有一個大自己七歲的未婚夫,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小時候,那個清冷的長得過於漂亮的小哥哥身上,沒想到一眨眼我們都長大了,再過幾個月自己也滿十八成年了。
想到五歲那年,在不舍與撕心裂肺的哭泣中跟著奶奶離開了祖國,來到了這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國度,自此她再沒見過他,這還是十二年來她再次看到他,並且是通過照片。
在國內動蕩的年代爸爸媽媽害怕讓我這個唯一的女兒吃到苦頭受了委屈,便讓早已打算出國的明叔,帶著祖孫兩人來到Y國。
一開始溫奶奶死活不願意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唯一的兒子溫少卿跟兒媳婦蔣若漫,她怎麼狠得下心。
“我一個一隻腳都快踏進鬼門關的人沒什麼好怕的,聽媽的話帶著漫漫跟初初走,我會替你們守好這個家的”溫奶奶拍著溫少卿的手背說道,眼裏滿是淚水。
不明所以剛滿五歲的溫妍初似乎被這悲傷的氣氛感染到了哭的好不傷心。
“初初別哭了,你跟奶奶先走,過段時間媽媽再來找你好不好?”蔣若漫把女兒抱在懷裏安慰,她也舍不得離開這個自己盼了多年才盼來的唯一女兒。
但她還小,還有大好的未來在等著她,她不能自私的把她留下。
“媽求你了,你就帶著初初跟明叔先走一步,我是溫家唯一的子孫這個家就該我來守”溫少卿說什麼也不會把年邁的老母親留下來麵對這未知的一切的,他不忍心。
其實他最初是想讓妻子也跟著一起走的,但拗不過她,說什麼也不肯走。
而他是絕對走不了的,那樣太過顯眼他怕到時候一個也走不了,他怎麼說也不能讓年邁的母親跟幼小的女兒來冒這個險。
蔣若漫又怎麼可能放心留下他一個人。
就這樣樣祖孫二人跟著明達輾轉反側曆經數月的漂泊,終在Y國定了下來,剛在這邊安定下來時給家裏報了平安,時隔數月雖是慢了點,但也是能收到家裏的書信的。
但慢慢的,奶奶送出的再多的信件,也都石沉大海,更是再沒收到過家裏的回信,要不是有孫女在身邊的陪伴,溫奶奶怕是支撐不了這麼多年。
但誰能想到隔了這麼十多年溫奶奶竟然收到了老姐妹的來信,當初的娃娃親就是兩人訂下的。
但誰能想到溫奶奶生下一個兒子後就傷了身體,再沒能誕下一兒半女了,沈奶奶是接二連三統共生了三胎,但都是兒子,所以這娃娃親就輪到了溫妍初他們這一輩。
巧的是沈奶奶三個兒子也隻有大兒子家頭胎生下了一個孫子,後麵不管二兒子還是三兒子家陸陸續續生的都是孫女了,這婚事也就隻能落到了沈硯舟的身上。
但在這婚戀自由的新時代早就不時興這一套了,老一輩的人雖信守承諾,但也是尊重小一輩的想法的,這次沈奶奶的來信也是問一下溫家的意思,他們並不會做出什麼逼迫兩人的行為。
信中提到在跨進八零年後,國內的形勢也在慢慢好轉,這是溫奶奶這麼多年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在這異鄉住的再久始終覺得格格不入,她終究是牽掛著國內的。
看來是時候帶著孫女回去了,但孫女還有一學期的學業才能順利畢業,這麼多年都等了,她也不在乎再多等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