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幾年前的聖誕節。
積雪掩埋了中央公園巨型聖誕樹的樹幹，樹頂裝飾的五角星發出耀眼的光。
哥譚向來壓抑、混亂的氛圍被節日的歡快稍稍減弱，整條街道的門店都充溢著聖誕節的氛圍。
不過我清楚，再過幾個小時，藏匿在黑暗裏的那群家夥便會出沒，砸開掛著聖誕花環的櫥窗，親手取走他們的“聖誕禮物”。
不過這些和我沒關係。
趁著天色未暗，我開車來到了哥譚最大的購物中心——隻有這裏才會賣聖誕限定的小綠龍套裝盲盒。
購物中心比以往都熱鬧，大多數人來此是為了今晚的家庭聚餐，穿過已經被售空的聖誕專區，我站在有些空蕩的玩具貨架前發起愁。
以往來說，麵對著十幾個小盒子我應該全部帶走的，但就在不久前我才從海外購入了一整套半身英雄手辦，有些吃緊，所以從這十幾盒裏我需要挑出隱藏款。
重量、碰撞盒壁的聲響，都是判斷是否是隱藏款的關鍵，聖誕限定的隱藏款多了一對鹿角和一個禮物袋，質量比普通的重，並且撞擊感應該更輕一些。
就在我全神貫注的挑選時，一陣歡笑聲引起了我的注意，女人們發出清脆的笑聲，簇擁著中間衣衫有些不整的男人進入到商場，迎合著年輕女士們的調侃，男人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嵌著金邊的黑卡放在收銀台上，他像是衝著所有人喊到：“今晚所有人的消費我全包了。”
“哦天哪，布魯斯，你真是個好男人。”
“布魯斯，一會跟我們去下半場怎麼樣？”
女士們圍的更緊了些。
“嘿，寶貝們，那些事兒一會再說，你們去享受購物吧。”
女士們歡快的坐上了前往首飾服裝區的電梯，布魯斯解脫般的理了理衣服，朝著商場的露天陽台走去。
布魯斯，你真是個好男人。
我心裏默默感慨著，然後將玩具貨架上的東西全部掃進了購物籃裏。
打包好拆出所有隱藏的盲盒，我心滿意足準離開商場，卻聽見身後的收銀員們議論著哥譚首富在商場的地下酒吧大手筆地報銷了今晚的所有消費。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能白嫖姥爺一次兩次都是賺翻了。
電吉他劃開了搖滾樂的前章，跟隨動感的韻律，無數身影伴隨不斷閃爍的燈光搖擺舞動，加上酒精的熏陶，讓地下酒吧的氛圍達到高潮。
我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氛圍，找了個沒人的吧台默默酌著小酒。
忽然間酒吧的燈光暗了下去，懸掛在屋頂的小型聚光燈緩緩聚焦到酒吧舞台上的一點，鼓點打出歡快前奏，類似於《Come and get your love》的搖滾樂再次帶動了所有人的情緒，不過這次的焦點，是在舞台上穿著解開半拉領口的白襯衫，隨著音樂舞動的男人。
台下所有人的起哄聲幾乎蓋過了音樂聲，因為有人認了出來，台上跳舞的男人是布魯斯·韋恩。
向酒保要來了紙巾，我擦著桌上剛剛沒繃住噴出來的酒，再次將目光投向舞台。
姥爺，如果讓那些被蝙蝠俠胖揍並知道蝙蝠俠是布魯斯的罪犯們看到這一幕，他們會怎麼想，不過有一說一，姥爺跳舞真的很，帶感。
姥爺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或許隻是想讓布魯斯這個花花公子的身份做的更實，收回視線，我將拍到的視頻默默保存好，準備離開這個吵鬧的讓人頭腦發昏的地方。
酒白嫖到，還有了一些意外收獲，出來買一趟東西真的很賺，但如果上行的垂直電梯沒壞那就更完美了。
電梯的顯示屏在幾分鍾前還是亮的，而現在屏幕熄滅，看樣子已經停止運作，我隻好選擇應急通道離開。
擠過熙攘的人群，終於來到樓梯間門口，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舞台中央的主角吸引，沒人想在嗨到翻天的時刻離開，除了我。
昏暗的樓道充斥著刺鼻的異味，我敢說是某個醉的不省人事的兄弟把這兒當廁所了。
加快了上行的腳步，就在樓梯轉角我和一人擦肩而過時，我不由得想回頭看看——那人畫了個小醜妝容，也許是為了聖誕夜狂歡準備的，剛才的隨意一瞥就能看出那人妝容的精細，讓我不由得想看的更清楚些。
“嗨親愛的，我們又見麵了。”
故意拉長的尖細語調讓我回頭的動作完全定住，邁開腿剛想往樓上跑，一隻帶著紫色手套的手搭在了我右肩上，左側傳來了哢噠槍械的上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