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夏風吹的人燥熱。
齊國公府西院正房裏,一位麵若芙蓉,嫻雅不失威嚴,身著繡蝶紅石榴裙,頭簪寶藍點翠珠釵的年輕婦人,坐在紫檀椅上,手肘撐在梨花木方桌上,垂眸閉眼,似乎正在休息。
耳邊聽得腳步聲,一妙齡少女走進來,氣憤的說:“您今日才出月子,姑爺不知道疼惜您,這大晚上的,還要讓您一個人去鏡湖扶他。”
“二少夫人,我的二娘子,您可千萬別去。”荷月覺得姑爺就是故意的。
秦蘭卿猛地睜開眼睛,起身往前急走幾步,眼中含淚,慣性帶著她,差點跌倒。“巧姐兒,娘來救你了。”
那毒酒灌喉的滋味,實在是疼痛難忍,可這也比不上她的女兒要死了。
都是因為齊謐和那個梁曲兒。
她的巧姐兒不過是得了小小風寒,怎麼會要了她的命。秦蘭卿說著要往外衝,她被幽禁起來的地方,還在齊國公府,卻不知具體是哪裏。
再快一些,她一定要救巧姐兒。
“二少夫人,您怎麼了。”
“您別嚇奴婢啊。”
荷月看著二少夫人魔怔了似的,一個勁兒的要往前衝,還喊著巧姐兒的名。今日是巧姐兒的滿月宴,老夫人想念孫女,派人把巧姐兒抱過去了。等明兒二少夫人去請安,再帶回來。
“巧姐兒在老夫人那,她好好的。”荷月抱著二少夫人的腰,絲毫不敢鬆開。該不會是得了瘋病,那可怎麼辦。
二少夫人仁慈,念著二房丫鬟奴仆們今日滿月宴忙碌了一天,就隻留了她一個人在身邊伺候。荷月剛要大聲喊人過來,就見二少夫人疑惑又充滿驚喜的看著她,問她是不是荷月。
她怎麼會不是荷月,一定是二少夫人太辛苦了,人才魔怔的。
“二少夫人,是奴婢,奴婢是荷月。奴婢一直在您身邊,您怎麼哭了啊,奴婢讓人去請大夫來看看吧。”
秦蘭卿被荷月抱著,一時也走不開。她的思緒回籠,發現這裏不是什麼幽禁自己的那處小院,而是一年未見的留軒閣,她和齊謐的屋子。
秦蘭卿輕咳一聲,喉嚨裏沒有任何不適,身上有力氣,荷月竟然在身邊。
依著她的性子,被齊謐欺辱後,賣進青樓,肯定是不肯活的。
這是怎麼回事!
她怎麼回來的?
梁曲兒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秦蘭卿突然想起來,荷月說去鏡湖扶姑爺。莫非……秦蘭卿抓住荷月的胳膊,“今日是巧姐兒的滿月宴,對嗎?是不是?齊謐讓我去鏡湖扶他回來,是守門婆子來報信的,是嗎?”
秦蘭卿得到了荷月的肯定,她不知為何會回到今天,但她絕對不會允許從前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巧姐兒不會在一周歲時,因為風寒之症未治,拖延成重病而死。荷月她們也不會慘遭齊謐的毒手,被賣進青樓。
還有梁曲兒。
她要將梁曲兒碎屍萬段!!!
秦蘭卿管家兩年,很快剝繭抽絲,明白自己是重生了。古有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她雖然不知個中緣由,但眼下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荷月,不用叫大夫,多帶一些人,咱們去鏡湖抓人。”這個時候,梁曲兒還在那,等著她過去尋人時,把她推下去。秦蘭卿低頭吩咐了幾句話,把頭上的珠釵給荷月,荷月跑了出去。
自打兩年前,秦蘭卿嫁給齊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