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北方,井陘城邊的一個小鎮。我們姓馮的算是鎮上不小的家族了。馮家祖上經商起家,到民國時期就家道中落了。
而我太爺這一股一直經營著鎮上一家雜貨鋪。到日本鬼子侵華也開始過著殫精竭慮的生活。從此就丟下了生意,把鎮上做生意的店鋪關了,帶著一雙兒女東躲西藏。
這樣的日子到打跑鬼子後才算平穩。家裏以前留下的家底,也算過的不錯。相繼為兒子娶了媳婦(也就是我的爺爺奶奶),不久有了我父親。太爺把女兒(我老姑)嫁給了,也是做生意的王家。王家也算和我太爺是世交。不久王家一家人都搬遷到了南邊。
隨著新中國的解放,掀起了五反四清運動,和十年文化大革命。我們家被定性為大地主,大資本家。破四舊,我們家裏的老東西砸的砸,燒的燒,少數的被人順走。就連老房子,店鋪全部沒收充公!
一開始太爺經不起折騰,去世了。爺爺奶奶經常拉出去挨批鬥,戴高帽子遊街,住牛棚,各種折磨。到後來,實在受不了折磨扔下我父親自殺了!
時間進入了七十年代,四人幫倒台。父親也獲得了自由,靠著自己辛勤耐吃苦,娶上了媳婦,也就是我母親。母親是個啞巴,但父親很疼我母親。不久有了我姐,我姐叫馮素娥,比我大四歲。我出生時已經改革開放後的八十年代了。父親給我起名叫小山。
我家那時候用一句話形容,那就是家徒四壁。四人幫倒台後,我家的老房子沒要回來,重新分給了我家兩間土坯房。家不大,我家四口人也能過活,就是過的窮點。
在我六歲那年,母親生了病。家裏沒錢看病難,沒辦法。
有天很晚了,父親自己一個人出去了,好長時間才回來。回來時懷裏抱著一個罐子,一個小箱子。打開後我看到一罐的銀元,箱子裏麵是一幅畫和一個有十公分高的金黃的佛佛。當時我什麼也不懂,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幅畫是文徵明的,佛是純金彌勒佛。後來我還抱著照了全家福。
父親說,“這些是有你太爺那時偷偷藏起來的,埋在村邊的一顆樹根下。我現在想起來,挖出來,這個佛能賣一萬塊錢,等賣了給你娘治病。”
那時我不知道這些東西很值錢。我激動的說,“那以後我們家不是就有錢了嗎?”
父親微笑著沒說話。
父親信心滿滿的出去,每次都失望的回來。也許我們這地方小,懂這些東西少,價格又這麼貴,八十年代一萬塊錢那可是天數了。所以買的人更少吧!
好幾天就賣出去幾個銀元,給母親看病遠遠不夠。這天鎮上過大集,父親帶東西去集上賣,我沒上學也跟著去了。
上來圍觀的人不少,但一聽價格都沒人買。
快中午時過來個男的,有三十來歲那樣子,個子不高有點胖。穿著挺好的,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後來我才知道他叫劉明發,鎮政府上班,當時是副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