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姚斯年對齊萱態度很決絕,但宴席該招待的賓客都聊了一圈兒後,他這個主人家便讓宋總和齊偉光等目前在場身份最高的代他暫時主持,自己則前往了齊家所在的宴會廳。
實際上,距離飯點,現在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了。
正常的聚餐,這時候也早就離席了才是。
但因為齊萱一直沒說姚斯年不能來的關係,這一家子都憋足了勁兒等著正主。
而等領班把姚斯年帶到包間時,正好看見到了這等的滿臉不耐煩的一家子。
姚斯年雖然不認識齊萱的這些親戚,但是從一個眉眼跟齊萱有幾分相似的小年輕的座次以及這些人彼此間下意識的眼神交彙便把他們的身份猜了個大概。
看著齊萱的弟弟那一臉嬌慣的臉色,姚斯年便知道,這女人跟他平日裏抱怨的話句句屬實,一點沒有添油加醋。
生在這樣的家庭,能客觀的評價這些所謂的‘親人’,那都說明這人的心性真的當的上一句忠厚了。
“齊先生,這位就是姚總,您女兒的老板。”
領班打破了包間內的沉默,衝著包間裏的某位男子提醒。
做服務行業的,這些從業者自然有其看家本領在。
以姚斯年的尊貴,到包間裏見齊萱一下子,那算是屈尊降貴,是蒞臨。
但齊家又不明就裏,那總不能讓姚斯年自我介紹吧?
那多唐突?
“哎呀,真是失敬失敬!沒想到姚總這樣年輕,完全沒反應過來!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並不是齊萱的父親,而是一個一臉油膩的中年男子。
而齊萱的父親,那個幹瘦的男人此刻正有些尷尬的坐在座位上不知所措。
反倒是齊萱的母親也反應了過來,兩眼放光的看著姚斯年,頗為諂媚的站了起來,衝著桌上的親戚們說道:“沒看見姚總還站著麼,都挪一挪,給姚總空個位置出來。”
其餘親戚們如夢方醒,紛紛挪椅子給姚斯年空位置。
領班見狀,則是很殷勤的去把放在隔間裏的椅子拿了一張出來。
在國內這個人情社會裏,條條框框規則繁多,有些事情你做了不一定有什麼好處,但不做卻可能招來他人的不滿。
像是齊家人懂事兒,自然會感謝領班的提醒,不懂事兒,那領班也能盡到本分,算是盡職盡責了。
有可能,這位領班的用心最終誰都不會在意,可能就是眉眼拋給瞎子看。
但如果此間事兒傳到他上級的耳朵裏,這就能替他在領導心底留下一定的印象。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而這些準備,就藏著這些細微的小事兒裏。
不做,永遠都沒有機會。
而實際上,姚斯年對這位三十來歲體態端莊的婦女高看了一眼。
很多服務員的管理其實大多都偏離了初衷,從服務客人的本質拐進了企業管理的坑裏。
後世五星級豪華酒店管理人員失職的新聞屢見不鮮。
說穿了都是因為他們看不清自己的定位。
這個小小領班隻是一位基層管理,但讓姚斯年看到了她的潛質。
他最理解老鼠論,所以也起了愛才心。
這樣的女人,她懂事,她細心,她盡責,她本分,諸多優秀的品質都是難能可貴的。
她隻是欠缺一個更加適合她發光發熱的位置。
“回頭去找宋其昌報到,你之後的人事關係調到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