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巫澤便出了乾陽宮,裴澄靜看著他離開後,便和巫瀾進乾陽宮,看望景宣帝。
江福看著兩人如璧人,他迎上去:“殿下,太子妃你們可來了,陛下晨起還念叨著您們。”
大約是病中的原因,景宣帝的脾氣比往日更難以琢磨,唯有巫瀾和裴澄靜前來的時候是真正的開懷。
進入乾陽宮,先是一縷若有若無的苦藥香傳來,裴澄靜微微蹙眉,已經病如此嚴重了嗎?
哪怕是病中,景宣帝依舊在伏案處理奏折,他聽見了腳步聲,抬頭看見是兒子兒媳,笑著放下毛筆。
“你們來了?今日這麼早,請安什麼時候都可以,不必起這麼早。”,他這話是對著裴澄靜說的。
裴澄靜臉上一紅,有些尷尬,其實她一個月也就進宮請安兩三次,景宣帝從沒有怪罪過,甚至還會叮囑她隨自己心意。
也許是看出了裴澄靜的尷尬,“你不用在意,本來朕也忙,你就算每日來,我也不一定有空見你,曾經你們母後也是這樣。”
說完他便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裴澄靜卻看見他指尖一閃而過的紅色。
“父皇,您的身體。”,裴澄靜猶豫了下說道,“禦醫們都是說勞累過度嗎?”
景宣帝看著這個兒媳,她似有深意,但卻又不好明言。
是個好孩子。
“隨之清楚,你不必憂心,父皇老了,身體總是有點小病小痛。此次給我看病的禦醫是錢正,他為人如何你再清楚不過了。”
錢禦醫同裴澄靜在鏡海城一趟所發生的事情他也略知一點。
巫瀾牽著裴澄靜坐下,江福立馬端上含萃茶和五果茶,這是兩人每次來的用茶習慣。
“鎮遠大將軍和他的兒女如何了,你定了讓她們何時回京?”,景宣帝喝著苦茶,他潤了潤喉嚨問道。
巫瀾翻著江福拿過來的部分折子,這都是最近的要事。
“已經在路上了,大約會在單捷宴那幾日回來。”,他翻到最後,一半是彈劾巫離,一半是覺得可以從輕處罰。
後者多少是郭氏門生和支持巫離的大臣們。
景宣帝點頭,一時無言,他望著外麵的芭蕉樹:“隨之,朕打算退位後去遊山水,你母後生前一直希望去看看元陵山水,如今卻隻剩朕了。”
裴澄靜看著景宣帝麵上的惆悵不似作假,他是真的在考慮退位後的事情。
“不行。”
隻聽見巫瀾淡淡的否決了他。
“為何不行?”,景宣帝轉過頭來,吹胡子瞪眼說:“你五年前就答應過朕,會盡早接手政務,讓我能盡快抽身。”
“那是我騙你,我打算帶太子妃出去遊玩幾年,國不可一日無君。”,至於母後的心願,沒實現的多了去了,不差這一樁。
巫瀾說自己在騙景宣帝的時候麵不改色,根本不在意對麵的氣惱。
景宣帝朝這個不近人情的兒子扔去一支筆,剛好砸在他的白色衣擺處,指著他:
“朕如何就生了你這樣的逆子!你娘說的果然沒錯,一身反骨,任意妄為。”
有了媳婦就忘了老爹的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