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的確是沒懂她為什麼如此問,“清風不明白,還請二小姐提示一二。”
巫瀾放下箸,他看著裴澄靜一副秋後算賬,聽著院外的動靜,提示著清風說道:“官道。”
這兩個字一出,清風立馬恍然大悟。
“那日是屬下心急莽撞,還望二小姐原諒,確實是無奈之舉。”
“你們果然早就知道了。”
裴澄靜轉頭用眼神殺巫瀾,她當然沒準備搞問罪這套,就想折騰下清風,也被這人打破了,還有看來馬甲是早就落了。
話都說到這來了,可以趁機敲一筆。
裴澄靜心中飛快敲算盤,怎麼著這次都要他大出血不可。
“表哥,我吃那麼大的虧,清風的匕首可是差點見血了,你不彌補下嗎?”
清風:“......”,他摸了一把冷汗,這一天還是來了。
她這副借題發揮的模樣過於明顯,眼見小太監們將菜肴撤下,巫瀾從書案中的雕花盒中拿出一柄鑰匙。
“這是我的私庫鑰匙,夠不夠作為彌補。”
好東西,一國太子的私庫,裏麵成堆的珍貴物中金銀都是最底層。
裴澄靜也不客氣立馬接過,翻來覆去看下,揣進兜裏說道:
“表哥大方,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清風看著欲言又止,私庫鑰匙就這麼送出去了,其實根本就是殿下早就想送了吧。
飯後消食時候到,兩人並肩行於遊廊之上,清風等在後方遠遠跟著。
這個時節已經到了盛夏,池中錦鯉躍出,含下蓮花沉入水底,因為時辰尚早,四周花木上的鳴蟬還處於舒緩階段。
“你是從哪裏發現的。”,裴澄靜轉著手中的鑰匙說道。
這人心細如塵,自己也沒防備過,恐怕早就破綻百出,隻是從什麼地方發現的?
她今日因為起的早,未綰未係披散在身後,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許久沒見的呆毛耀武揚威晃著,像它的主人一樣。
巫瀾伸手壓了壓呆毛,鬆開手後立馬又起,他接著壓,如此幾個來回,終於隻能萎靡趴著,“你係的那個結,手法很獨特。”
是大相國寺綁迎春花和落入洞穴這兩次時。
裴澄靜拿開他的作惡手,玩政治的都是天殺的心髒,就一個蝴蝶結都能聯想起來。
她違心誇讚說道:“表哥厲害。”,後又皮笑肉不笑說道:“我還以為是因為那盞長明燈呢。”
老天,可別說真全掉馬完了,那可真就是孔夫子搬書—淨是輸。
巫瀾淡然回道:“嗯。”,是其一之處。
嗯?嗯!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
裴澄靜站在原地默了默,原來那句俗語是真的,當發現第一隻蟑螂,家裏已經是數不清的蟑螂。
“我認輸,表哥你真乃睿智無雙,舉一反三,足智多謀,神機妙算,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大智大勇,才能兼備。”
巫瀾從容鎮定聽著她報完一連串的成語,她今日是襲長月光滾金著花鳥裙,褶褶如雪光流動輕瀉於地,眉間一點朱砂,明眸泛著珠玉般的光,容色晶瑩如玉,集天地間絕色。
如果要問他所鍾愛之色,那這個裴澄靜完全合他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