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跪了,姐姐今天可沒帶紅包,以後給我拜年再跪,我也好給你壓歲包。”
小燈懵懵懂懂,但是他聽懂了壓歲包,衝她甜甜微笑。
林秀珠今夜被小燈突然發病嚇的魂飛魄散,這會人鬆散下來,隻覺得疲憊不堪,但她堅持跪著。
裴澄靜也不再多說,牽起小燈的手,替他把脈,脈偏細弱,有營養不良的情況。
“你有進賬的營生嗎?家中就你們姐弟二人了?”
林秀珠點頭,“家父前段時間去世,現在就隻有我和弟弟了,還有位親人在京城中,但是暫時沒尋到。”
“隻是沒想到這裏日常吃食,租賃房屋都貴價很多,所以白日去街上彈琵琶,晚上接些刺繡手帕的活計。”
裴澄靜了然,然後碰上王隆,要不是碰上自己,就差點被強搶回家了。
她摸著小燈的腦袋,把他頭發揉的亂七八糟。
“我院中差個侍弄花草的,你去嗎?每月一兩月例銀子,提供住和飯。當然你晚上願意回哪裏住都可以。”
林秀珠早就知道她非一般人家,一兩月例,自己就算琵琶彈爛了,一月都掙不了這麼多。
但隻是照顧花草,而且自己本就該報答她,怎麼好還收月例。
但是裴澄靜似早已料想她的想法,“別多想,我院裏的花草都嬌弱的很,需要你特別小心照顧,況且小燈身體弱,你剛好也需要這筆錢去給他買補身子的藥物。”
林秀珠終於忍不住,清淚如滾珠子砸入青石板上。
她起身跑進偏房,捏著一樣東西走出來,步法堅定,手心打開,是一隻和田玉鐲。
“秀珠自知欠小姐良多,無以為報,有一樣東西贈與你,還請小姐定要收下。”
在自己家中破落的時候,她典當了許多嫁妝,這也是她娘親傳給她的嫁妝,除了另一隻外,唯有剩下的這隻鐲子,她一直小心存放,無論過的多艱苦,都未曾想過典當。
“這鐲子本是一對,曾經贈與他人一隻,現留下這隻,我身邊再無其他長物,現在還請小姐收下,不然秀珠心難安。”
說罷她雙手奉上,忐忑等待裴澄靜拿走鐲子,不然如果她不收自己就不起身。
國公府其實有很多成色質地都比這隻更好更貴重的和田玉鐲子。
但裴澄靜還是伸手取了過來,一手擼下自己手上原本的翠玉鐲子,帶了上去。
她將袖口放下,瑩潤的玉鐲若隱若現,“我叫裴澄靜,家在朱雀大街中的鎮國公府,你明早就來找我,到時候自然會有人領你來見我。”
光聽府名有鎮國兩字,林秀珠便知道這是京城的勳貴人家,能碰上澄靜小姐這麼好的人是她的潑天運氣,她十分感謝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裴澄靜起身,出來這麼久,她也該回去了。
林秀珠兩人送到院門外,等人身影走遠了,蹲下來對著小燈說道:
“燈兒,是這位小姐兩次救了我們,又給姐姐我份生計,以後你定要時刻記得她的恩情。”
燈兒乖巧的回答,“嗯嗯,姐姐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