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社長所說易曉樂是人類進化的試驗品？究竟有多少這樣的試驗品？目睹一個平凡的人有如此實力戈亮對組織增添了一層懼意，但很快懼意消散，鬥誌在燃燒。
敵人愈強大他愈振奮。
兩人吃幹糧易曉樂進入洞穴坐下，戈亮卻在宿營前仔細觀察周圍，布置了一番。
易曉樂問：‘這是做什麼？”
“警醒裝置。”
戈亮給易曉樂指了一下，說明哪些地方不能碰。這些裝置無論是人或獸走近戈亮都能在第一時間發覺。
易曉樂大為佩服，專業人士就是專業，哪像飛蘇青青豬一樣倒頭就睡。
戈亮道：“我曾經臥底犯罪集團，周圍都是敵人，就算是做夢都得睜著一隻眼睛。所以養成了隨時保持警覺的習慣。”
兩人靠著洞壁望著洞外的圓月，明亮的月色帶給人愁緒。
凝視著戈亮沉穩的臉色易曉樂心中升起敬意，一段時間相處他把戈亮視為大哥。他精幹沉穩的身軀裏看似不強大卻蘊藏著堅忍的意誌，在他身上學到了很多。
“戈隊長，你說人為什麼那麼複雜？”
戈亮看看易曉樂頗顯滄桑的臉色，心知這段時間易曉樂這短時間正處於思想動蕩期。方雅、蘇藏、唐馨兒等人的事情令他不敢輕易相信一些人和事，就算是現在，他對自己也有一種謹慎的戒備，戈亮自問自己也有這種心態，小王，吳剛都是他心中曾經信任的同事，可以將背後托付的戰友，是的，人性又有誰能真正的看得透呢？但他不希望易曉樂變，他在易曉樂的身上看到了一絲他多年前存在現在還在堅持的東西。
“記得有人說過，幾千年來政治狀況經常改變但人性卻基本一致。否則也沒有古人說‘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了。人性誰說的清楚呢？就說罪犯吧，在外人的眼裏是窮凶極惡之徒，但他們也曾經是孝子，好丈夫，好父親，好妻子，但是他們為家人營造的幸福是建立在罪惡之上的，你能說他們是單純的壞人或好人嗎？”
戈亮作為刑警與陰暗麵打交道很多，許多罪犯都是才智高絕人士，他們無疑是優秀的，令人扼腕歎息。
易曉樂沒想到戈亮有如此模糊的人性觀。
月色令戈亮這樣不輕易暴露自己的人也有傾吐之意了，他望著月色：“我曾經臥底販毒集團，撇開他毒販的身份，無論是談吐、學識為人可以作為楷模，我們惺惺相惜，肝膽相照，如果他不是不同陣營我們無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在和另一個犯罪集團爭奪地盤的鬥爭中我和他逃進叢林，我中彈了，是他背著我走出叢林，我說我不行了，會拖累你，他說你是我兄弟，我不會放棄任何自己的兄弟！但我是怎麼對他的呢？”
戈亮苦笑：“當那一天來臨的時候我舉槍對著他的時候，他說作為朋友可不可以幫我最後一個忙，我把自己的槍給了他，他是個高傲的人，寧可死也不願意接受任何審判，我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留下了一顆子彈，那違背原則也很冒險，當時我想他或許會用這一顆子彈打死我，他舉槍問我，我對你那麼好，為什麼？我永遠忘不了那樣的眼神，我說職責。他哈哈一笑，好吧，我送你一個禮物，為了你的職責讓你在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想起我，你曾經的朋友……他在我麵前打死了自己，那天的月亮也是如此……”
易曉樂見戈亮百味雜陳不知如何安慰，隻得道：“都過去了。”
戈亮一笑，“小樂，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易曉樂想想，道：“我不知道。”
戈亮道：“所以有堅持就會有犧牲。後來我常常想起他，我專心業務不知變通令很多人反感，而我也與他們格格不入，那時就想起和他在一起快意的日子，小樂，我和他究竟是朋友還是敵人又怎麼說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