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孟白馬信心滿滿地找秦妙討要聯係方式卻被拒絕時的表情,已經回到家的易宛秋仍覺得樂不可支。
“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一見鍾情……”喃喃著說,易宛秋碰了碰身側鍾晴的胳膊,問他:“你覺得孟白馬和秦妙看起來般配嗎?還有呐,他們最後會在一起嗎?”
特意詢問了秦妙後,易宛秋才得知他們兩人的相識過程究竟有多迅速——不到一天就由於臭味相投而建立了深刻的戰友情。
唔……說起來,他們的緣分之線還是由易珠親手接上的哩。
易珠花了不少錢雇來打手想報仇,卻沒想到這一批看起來精英的精英還不敵一個年輕姑娘——他們統統被秦妙揍成生活不能自理。因此進警局的秦妙也得以和孟白馬發生一場相見恨晚的曆史性會麵。
被打擾了作畫的鍾晴神色微變,不高興地咕噥:“你覺得那是一見鍾情?我怎麼覺得那是臣子見了女王的奴顏婢膝呢……”見易宛秋作勢要奪她的畫板,他忙改
口道:“好,好,孟白馬一見秦妙就歡喜得情難自禁,這種喜歡隻與秦妙的相貌有關,與她的爽快性格恰好對了孟白馬的胃口無關。”
易宛秋擰著眉認真地思索了幾秒鍾,剛想張口說“有道理”,卻驀地反應過來這分明就是鍾晴先前的看法,隻不過換了一劑無傷大雅的藥湯。霎時懊惱地皺起眉頭,伸手抓過畫筆在畫板上胡亂塗抹一陣,把先前的布局衝擊得七零八落,形成一派讓鍾晴哭笑不得的烏糟景象。
“還挺有詩意的。”
麵對易宛秋得意又驕傲的小模樣,鍾晴笑著給予誇獎,心情微妙地看到她不甚滿意地咬緊了嘴唇。
好像她這些年的變化也沒他想象中那麼大,至少生氣時的小動作還是和過去一樣……
心裏念頭一轉,鍾晴也就含笑問道:“這五年來,你從沒帶我遊覽過號稱‘旅遊聖市’的y市,這不是太可惜了嗎?”
說話間,他拉下畫布遮住不成景的圖畫,蹲下身來輕一側身,用帶著些壓迫感的姿勢看向坐席地而坐的易宛秋。
宛若深淵的眼睛突然更顯沉凝,色澤形狀優美至極的薄唇輕輕翹起,雙頰上笑意盎然。
易宛秋微微後仰,承受不住似的略微別過臉,用不懷好意的語氣道:“可以呀——我明天帶你去最大的水族館看鯊魚。”
鍾晴輕輕歎氣,遺憾地垂下眼簾,溫聲道:“看來我是沒這個福分了。”
什麼叫“沒有福分”?
不就是去一趟水族館麼?
不就是不想去麼,這種說法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易宛秋不解地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今晚我就得坐飛機去京都,不能去看你說的鯊魚。”
與神情相反,鍾晴的語氣裏並無太多遺憾之意,隱隱含著幾分輕鬆。
——這麼急?
說不清心底懊惱和輕鬆之間誰占的比重更多一些,易宛秋神色並無太多變化地輕聲問:“是嗎?”背在身後的五指悄然緊握成拳,又脫力似的鬆開,虛虛撐於地麵。
鍾晴輕一點頭,神情自若道:“我答應了奶奶,會盡快辦好她交代的任務。”
原來不是被她說的嚇到了麼?
易宛秋抿了抿嘴唇,用手掌支著地麵起身,盡量不顯得低落地道:“我們下去吧,他們應該談好了條件。”
他們來這間采光極好的畫室是為了打發時間兼且躲清靜,因為樓下的主客之間恰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