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爆!富家女再次慘遭劈腿——本市知名豪富之家嬌女易宛秋,其現任男友在黎山公園與一陌生女子毫不顧忌地擁吻,這是否預示著新一段的戀情仍然難逃詛咒?
[附圖如下]
值此盛夏,本報記者冒著中暑與被追殺的危險,將清涼醒神的獨家消息為各位奉上。特此告知,詳情請容筆者……”
劉嫂看也不看地略過那些廢話,抖了抖手將這份黑白報紙送到眼皮子底下後,便專注地盯著那張清晰的圖片。
能看出拍攝人的技巧極其高超,相機的牌子也應當是不差,對焦精準,采光絕佳,尤為傳神地把兩人陶醉的神情連同背後飄落的黎花一起定格下來。
那張不容錯辨的麵容把劉嫂氣得臉色發青,她推了推鬆鬆垮垮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鏡,不死心地問:“是我看錯了嗎?”
站在她身邊的阿侯沒有接過報紙,他眼力好,僅這麼粗粗一眼就能斷定——“是譚霖沒錯。”
譚霖便是易宛秋的現任男友,他在三個月前製造了一場轟動全市的求愛,然後又在昨天大大方方地宣告出-軌。
“我可憐的小姐……”劉嫂難過得歎息個不停,好似已經想象到自家柔弱的小姐得知這個消息時傷心欲絕的樣子。越想越揪心,她恨得停下原地打轉的腳步,把報紙揉成一團並狠狠啐它一口。
“臭不要臉!”
阿侯不讚同地微微張口,他覺得那張報紙挺無辜,不論別的,單隻看照片還很漂亮呢。不過見了劉嫂氣急的樣子,他又慌忙閉嘴,不敢把大實話說出來。
輕蔑地將紙團丟進沙發旁的廢紙簍後,稍微平複了心情的劉嫂正想轉身,突然,她大難臨頭般臉色大變地驚呼出聲:“糟了!”
“……小姐起了沒?”
想到易宛秋每逢雙休就習慣性地早起,劉嫂有些遲疑地開口。
阿侯負責看大門和打理草坪,是這個家裏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人,唯有他最清楚易宛秋的起居時間。而現在,這個年輕人又一次打碎了劉嫂微薄的希望。
“小姐很早就出門了,好像是去了黎山公園。”雖然對眼前的老人心存不忍,阿侯還是繼續說:“她也看見了報紙。”就是不僅不傷心,貌似還很興奮……
黎樹是y市獨有的本土特產,種滿了黎樹的黎山公園也因此被列為省級自然保護區。美輪美奐、香澤四溢的黎花一年開三度,有金、銀、紫、朱、藍五種不同的品種及花色。其中,開在夏季的是金色黎,即本地市民所稱的“太陽花”。
枝頭堆著一簇簇盛放的太陽花,遠遠望去,燦若鎏金,恰有噴薄而出的朝陽自山頂冉冉升起,濃彩傾情潑灑,金色因沾染了流麗霞光越發璀璨奪目。
縱然隻是淩晨,來黎山公園采風賞景的遊人卻依然比比皆是。與往日不同的是,讓他們心動神搖的不再僅有金色黎,還要加上此時此地的一個少女。
她身姿纖細,氣質楚楚地端立在一棵年歲久遠的黎樹下方,人麵黎花兩相映,一時竟讓人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微醺感。
“姿容如玉,堪堪入畫。”
遙遙驚鴻一瞥,曹坤腦子裏便自發地蹦出這樣一句形容。他先是震驚於自己也能如此文藝,再才是有些好奇地思考——過去也不是沒見過易宛秋,怎麼就沒覺得她這麼動人呢?
曹坤今天是陪自己表弟過來的,按譚霖的話來說,就是借他勇氣來做個了斷。他本以為昨天的事一出,譚霖一定會大驚失色並急著求得易宛秋的原諒,畢竟當初譚霖是怎樣為易宛秋著迷他都看在眼裏。
想到此處,曹坤眉頭微皺,他實在沒想到……
思慮重重間腳步片刻未停,就曹坤一晃神的功夫,兩人已行至易宛秋身前。
就著低頭的姿勢,譚霖首先語帶哽咽地發話:“小婉……易宛秋,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易宛秋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輕柔婉轉,仿佛四月裏飄飛的柳絮。
譚霖不可抑製地哆嗦一瞬,非但沒有回應,反而轉頭求助地看向曹坤。
曹坤怔了一刹才有些恍惚地回神,迎著譚霖求救的視線,他微微偏頭,以雙手插兜的姿態雲淡風輕道:“他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沒臉求你原諒,隻希望今後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